他們知道君澈心地良善,不然也不會耗儘大半靈力將他們送到這裡躲避邪修。
君澈,是他們唯一的路了。
即使希望渺茫,即使對麵邪修強大,即使他們這邊也隻有君澈一個修士。
但是若他們連君澈都沒有了,那他們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他們,隻是想活著而已。
仙師會理解他們的吧?仙師這麼良善,即使他們不讓小兒前去博取同情,他也一定會留下的。
君澈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將小孩抱起來,他眼神有些倥傯,隻怔怔地看著自己鮮紅衣袍下擺被沾染上的那個黑色小手印。
那麼淺,卻又那麼深。
良久,他的視線掠過小男童,看向自己身後那一張張滄桑的麵孔,看著他們眼中的希冀。
心中滯澀。
餘相皖看不透君澈那一眼代表著什麼,眼中似有光,又像是隻有黑暗。
很平靜的一眼,沒有任何情緒。
君澈揚起手,還抓著他衣袍下擺的小男童便被一道靈力丟到了後麵還在哭著的婦人懷中。
小男童手中還緊緊抓著他鮮紅色的衣袂。
這或許是他有生以來最沒有禮貌教養的一次。
恍惚中,他想起了師尊的話,想起了師尊的諄諄教導。
“阿徹,修士敢為天下先,凡人體弱,時常受邪魔侵擾,隻要還有一線生機,那我們便不能放棄他們。”
君澈握緊手中的劍,覺得似有千斤重。
他想起了以前,師尊待他極好,可是師尊從來沒有肯定過他。
幼時一直想得到師尊的肯定,所以彆人還在玩鬨時,他在修煉。
彆人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無知少年時,師尊丟下師弟師妹給他便去閉了關。
於是他一邊帶師弟師妹,一邊夜以繼日的修煉。
後來他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師兄,成了扶風宗首席,成了修仙界首席第一人……
可惜無論他怎麼做。
一百多年了,從來沒有得到過。
幼時得不到的東西,長大了他也還是想要。
這次,他不放棄身後這數萬人。
師尊會有一點,哪怕一絲,覺得他不愧他的教導,不愧為他的徒弟嗎?
君澈看著對麵的邪修,腳下未挪動分毫。
抬手間,身後驀然出現了一道極大的翠綠色防護罩,將那些驚恐害怕的人群籠罩其中,也將他們低低嗚咽的抽泣聲遮擋在身後。
直到此刻,他忽然覺得師尊的肯定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聽聞隻有真正的成長,才不會執著於小時候得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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