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慈恩快步上前緊緊抱住餘相皖,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浮木一般。
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哭得無聲無息又絕望崩潰。
餘相皖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好推開她,隻安靜等她調節好情緒。
良久,樓慈恩才放開餘相皖,眼睫儘數被淚水濡濕,眼中淚光盈盈,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餘相皖,仿佛一眨眼餘相皖就會消失一般。
餘相皖聽見她輕聲又釋然的喚他的名字。
她說。
“餘相皖。”
餘相皖清晰的記得他這二十年並沒見過樓慈恩。
但是見樓慈恩第一次見麵便能認出他來,也不由疑惑啞然,隻禮貌疏離的道。
“樓三小姐。”
樓慈恩見餘相皖這副模樣,想到自己如今這般模樣,便知道他沒認出她來。
於是繼續道。
“高三十七班,餘相皖。”
餘相皖見樓慈恩精準的說出他前世的訊息,這才震驚的抬頭看向她。
他很確定,他高中三年並不認識一個叫做樓慈恩的女孩子。
所以,樓慈恩也是胎穿?
“你是?”
樓慈恩笑了笑,這一笑,豆大的眼淚像是沒地方儲存了一般,順著她白皙的臉頰簌簌滾落。
她已經很多年不曾說出那個記憶深處的名字了,她聽見自己說。
“衛枝,我是衛枝。”
衛枝?餘相皖記得她。
衛枝是他的高中同學,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是每一年的學生代表。
她張揚,漂亮,自信,學習好,家世好,整個人像一團灼熱溫暖的火光,待人溫和。
整個高中部幾乎無人不知。
餘相皖從記憶中找了許久,才將眼前這個平平無奇,內斂怯懦的樓慈恩與前世那個明媚恣意的少女拚接起來。
兩人找了一處涼亭坐下,餘相皖才斟酌著對樓慈恩道。
“衛枝,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樓慈恩想到先前乍然看見餘相皖時的模樣。
“你還保留著以前的習慣,況且你模樣與前世倒是相差不大。”
看他的模樣,他來這裡應該沒受過什麼苦楚。
挺好。
“啊?什麼習慣?”
他怎麼不知道?
樓慈恩見餘相皖疑惑的模樣,許是在這異世突然見到熟人,她整個人放鬆了不少,臉上帶著些許輕鬆。
“你思考時,大拇指會不自覺的曲起一點兒弧度。”
餘相皖這才看向自己下意識曲起的大拇指:“……”
樓慈恩這也觀察得太仔細了。
餘相皖大拇指微微僵硬,隨即不動聲色的將它掩在寬大的青色袖袍之下,看向樓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