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到了鳳鸞宮。
此時天色漸漸暗沉。
太醫們仍在偏殿守著,時刻向徐舟野稟報容玉安的情況。
徐舟野靠在貴妃榻上,神色淡然。在見到清禾引著張府醫進來的時候,眼眸微亮,徐徐起身端坐。
“草民拜見皇後。”
張府醫跪下行禮。
“免禮。”
徐舟野上前將人扶起,低聲道:“張叔,玉安的身子一直都是你在照拂,如今無緣無故中毒,太醫們束手無策,你且看看。”
張府醫點頭,隨著徐舟野趨近床榻。
太醫們見狀麵色凝重,紛紛讓開道路。
張府醫端坐於凳,目光如炬,凝視著容玉安的麵龐,須臾,眉頭微蹙,繼而將手指輕置於脈上,稍作停頓,旋即轉頭看向徐舟野,麵色凝重,沉聲道:“容公子脈象虛浮,體內毒素紛亂,據草民觀其麵色,應是服用了寒性之藥。此藥於熱症患者尚無害處,然容公子素有寒症之象,二者相衝,易現中毒之兆,更有甚者,若誤食生冷之物,必致體內毒素擴散加劇。”
聞此,徐舟野麵色微凝,沉聲道:“已向宮中下人問詢,玉安今日確食過偏涼之物,且數量不少。”
他曾明令宮人,容玉安忌生冷吃食。此等言語,竟被當作耳旁風,莫非是因他初入皇宮,難以立威,亦或是有人早已將某些人視作後宮之主了。
僅打二十板子,已是從輕發落。
至於這寒性藥物……
徐舟野眼瞼下垂,掩去眸底閃過的一絲厭惡。
繼而轉念一想,這症狀連他家府醫都能看出來,宮裡的太醫怎會不知?
一時間,徐舟野腦中晃過賢妃的影子。
在他尚未入宮為後時,後宮的一切事宜皆由賢妃和舒貴妃一同打理。舒貴妃多數置身事外,這掌管後宮的權力無形之中落到了賢妃手裡。
而這賢妃又與容玉安走得近。
故而,他斷定,賢妃買通了太醫。
“可有解法?”徐舟野問道。
張府醫沉思片刻,答道:“可先服下熱性藥物,抑製毒性蔓延,再施以針灸,引導毒素排出體外。隻是這解毒過程需得小心謹慎,稍有差池,恐會加重病情。”
徐舟野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他轉頭吩咐道:“來人,照府醫所言去準備。”
不多時,宮女們便端著藥和針灸器具進來。張府醫親自喂容玉安喝下湯藥,然後開始施針。
徐舟野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張府醫熟練的動作,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片刻後,容玉安的臉色似乎稍稍好轉。
“張叔,你留在這裡照看玉安。若有任何異常,立刻告知於我。”徐舟野囑咐道。
張府醫拱手應是。
”你在這好生看著。”
徐舟野轉頭叮囑蘇明,然後眼神冷冽地掃了一眼在場的太醫,“你們也都留下,務必確保容公子的安全。若是再出什麼差錯,彆怪本宮嚴懲不貸。”
說完,他便帶著清禾離開了偏殿。
回到主殿,徐舟野屏退左右宮侍,自行走到榻前坐下,然後對著一臉愁容的清禾問道:“何事?”
清禾欲言又止,“來時遇見賢妃身邊的宮女,她似乎對殿下之事似頗為關注,問長問短,還說如今宮中皆傳您……嫉妒容公子,奴婢自是不信此等無稽之談,可若不處置這些謠言,太後與皇上那邊定然會降罪。”
徐舟野沉穩地抿了口茶,泰然自若道:“事情才發生多久,便滿宮皆知了,可見容玉安和賢妃早已裡應外合,不出意外的話,賢妃待會就會帶著眾嬪妃前來請安。”
“這……若果真如此。”清禾麵有苦色,“那奴婢就會壞了殿下的事了,賢妃的宮女問了奴婢容公子是否中了毒,奴婢駁斥了她一番,說請這太醫和醫師是為了給您診治…”
徐舟野聞言淡然一笑,“無妨,你說的也沒錯,本宮確感疲憊,身體有恙,正巧容玉安中毒,本宮這便請了太醫先給他醫治。”
清禾:“可是…那些個太醫是不配合怎麼辦?”
徐舟野:“所幸蘇明是個心細的,他請太醫的時候就是以本宮身體不適為由,後才將他們帶去了容玉安那邊。”
“那便好…”清禾鬆了口氣,繼而憤憤道,“為了陷害殿下,容公子竟不惜以身犯險,當真可惡!還有那個賢妃也是,行此等事怕不是逼殿下您給容公子求一個位份!”
“的確。”徐舟野冷笑一聲,“這出戲唱的,既能揚了賢妃的名聲,也能逼本宮成全了容玉安。”
“他們可真無恥。”清禾火冒三丈,“殿下,當務之急得搜集證據,方能脫身。”
徐舟野搖了搖頭,“他們能想到用此等方法,定能想到將證物銷毀,至於那寒性之藥,估摸著是轉移到本宮這邊了。”
“那不得趕緊找出來!”清禾急切道,“奴婢這就命人四處搜尋!”
“不必。”
話音剛落,守在門外的內侍疾步而來。
“殿下,各宮嬪妃來給您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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