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閣
莊硯前腳剛剛踏入門檻,站在門口的王掌櫃便眼尖地瞧見了,臉上瞬間堆滿笑容,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想要大聲打招呼。
話還未出口,就被莊硯一個抬手的動作給硬生生地打斷了。
隻見莊硯微微皺起眉頭,壓低聲音說道:“低調些,本少爺今日帶來的這位朋友不喜張揚。”
王掌櫃聞言,趕忙將已經衝到嗓子眼兒的話語又咽了回去,目光迅速往莊硯身後掃去,這才發現原來後麵還緊跟著一個人。
他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連連點頭應道:“是是是,小的明白了,莊大人您裡邊請!”說著,便側過身子,做出一個恭請的姿勢來。
莊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回頭朝身後的徐舟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自己一起往樓上走去。
兩人沿著樓梯拾級而上,很快便來到了二樓的一間包房門前。
“還是按照老規矩,這間包房可是專門留給莊大人您享用的喲。”王掌櫃滿臉堆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比出一個請的手勢,姿態要多謙卑就有多謙卑。
莊硯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擺出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樣,揮揮手說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
王掌櫃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笑著應承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退出門外,並順手輕輕帶上了房門。
見王掌櫃離開後,徐舟野邁步走到房間中央,環顧四周一番,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開口問道:“你來這種地方居然不點幾個樂師或者伶人助助興?”
莊硯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走到桌旁坐了下來,沒好氣地回答道:“早就跟你說過了,本少爺如今已經痛下決心改過自新了,現在我過來就是單純喝喝酒而已,可不會再點什麼陪酒之人。”
徐舟野聽了莊硯這番解釋,不由得無奈地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你這所謂的改過自新,似乎也沒有改到點子上。”說著,徑直走到莊硯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莊硯明白好友在調侃什麼,咧著嘴為他斟了杯茶,“其他的也就罷了,這酒還真戒不了。”
徐舟野麵色沉穩地接過那杯熱氣騰騰的香茗,輕輕地吹去表麵漂浮的茶葉,然後從容地抿了一小口。
他放下茶杯後,便不再言語。
一時間,整個雅間陷入一陣沉默。
莊硯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位多年的摯友,心中暗自揣測著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
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莊硯站起身來,走到酒櫃前,拿起一罐店裡珍藏已久的美酒,緩緩地將其倒入兩隻精致的酒杯之中。
待酒液斟滿,莊硯端起其中一杯,微笑著走向徐舟野,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你今日這般匆忙地趕來尋我,想來定是有要事相商吧?”
徐舟野微微一怔,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嘴角微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回應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敘舊嗎?”
聽到這話,莊硯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清澈。
他搖著頭說道:“能啊,當然能!隻是依我對你的了解,瞧你今天這副模樣,可不像是單純隻為了找我閒聊那麼簡單呐。”
說著,莊硯那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戴著帷帽的徐舟野,似乎想要透過帷幔洞察到好友內心深處隱藏的事。
徐舟野隔著帷幔被莊硯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識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確實是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但這些事與你並無關聯。”說完這句話,他再次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以此掩飾自己略微緊張的情緒。
莊硯見好友如此堅持,心知再追問下去也是徒勞無益。
於是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徐舟野的肩膀安慰道:“好吧,既然你不願多說,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但倘若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可千萬彆忘了跟兄弟吱一聲,你硯哥彆的不敢保證,但凡力所能及之事,必定會給你辦得穩穩當當!”
禦書房
楚雲驍眉頭微皺,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有些發脹的眉心,然後將手中的奏折放置到一側。隨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當踏出房門,在寬闊而悠長的廊下還沒有幾步遠時,遠處徐徐走來一個身量略顯嬌小的人。
他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衫,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地半綰著,幾縷發絲隨風輕輕飄動。
伴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那張精致的麵容也愈發清晰起來。
楚雲驍腳步一頓。
隻見洛思言邁著端莊優雅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向著帝王靠近。
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名恭順的宮侍,手中提著食盒。
待走到離楚雲驍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時,洛思言停下腳步,微微屈身,行了一個標準而又不失優雅的揖禮,輕聲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楚雲驍居高臨下地垂眸掃了他一眼,神情冷峻如霜,他薄唇輕啟,帶著難以掩飾的冷漠與疏離,“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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