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鶴遠此時正用雙手緊緊地捧著自己的臉頰,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仿佛想要把整個腦袋都埋進手掌裡似的,試圖去掩飾住自己臉上那已然綻放得無比燦爛、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誇張的笑容。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隻見衛賢一臉倦容,腳步略顯沉重地緩緩走回到了殿內,然後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綿綿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圍坐在四周那些喝得酩酊大醉、幾乎連神誌都變得模糊不清的官員們,看到衛賢這般無精打采的模樣後,紛紛忍不住開始對他打趣起來。
一時間,各種調侃和玩笑話此起彼伏,讓原本就心情不佳的衛賢更是感到既無奈又煩躁不堪。
就這樣,衛賢默默地在座位上坐了好大一會兒。就在他滿心以為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卻不曾料到,那種熟悉到令人抓狂的感覺竟然再度襲來!
瞬間,衛賢那張本就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龐此刻變得更加漆黑如墨,簡直就像是被人潑了一大盆墨汁上去一樣。然而即便如此,他最終還是不得不站起身來,慌慌張張地朝著殿外飛奔而去。
看到眼前這一幕場景,一直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的楚鶴遠這下子可是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整個人都因為拚命壓抑笑聲而不停地顫抖著,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控製。
與此同時,徐舟野剛剛仰頭一飲而儘杯中的美酒,就看到了台下楚鶴遠那副滑稽可笑的樣子時,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露出一抹難以抑製的笑意。
對於眼下所發生的這些事情,徐舟野心裡早就跟明鏡兒似的。
他不用細想就能猜到,定是那衛賢的原因,所以現在這小太子才會變著法兒地想要好好捉弄一下對方。
想到這裡,徐舟野不禁在心中暗自為楚鶴遠拍手叫好。
這邊的楚鶴遠對徐舟野那欣賞的目光全然無知無覺,隻見他動作從容地緩緩站起身來,然後穩步走向大殿中央。
當他站定之後,恭恭敬敬地向著端坐在上方的徐舟野行了個禮,緩聲道:“父君,兒臣今日略感疲乏,想先行返回寢宮歇息了。”
徐舟野微微頷首,表示應允,道:“去吧。”
得到回應後的楚鶴遠,步伐輕快卻不失穩重,邁著小步,不慌不忙地朝著殿門走去,身影漸行漸遠。
衛賢才剛從茅房裡走出來。
此刻的他看上去麵容蒼白如紙,身體虛弱不堪,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一般,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兩條腿顫抖不止,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虛脫至極的狀態。
他一邊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一邊在心中暗暗咒罵道:“該死的!究竟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敢給老子下瀉藥?若讓老子逮到,定叫他好看!”
正當他滿心憤恨地胡思亂想之際,魂魄好似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一個人正在悄無聲息地慢慢靠近。
突然間,衛賢隻覺得後頸處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雙眼一翻,整個人就直直地向前栽倒在地。
見衛賢昏倒在地,十安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即他飛快地取出事先準備好的麻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衛賢的腦袋整個套入其中,緊接著又利落地將他的手腳捆綁起來,但並沒有捆得太緊,而是特意留了一些活動的餘地。
一切辦妥之後,便把人拖到人跡罕至的湖邊。
過了好一會,楚鶴遠匆匆趕來。
正好瞧見衛賢被十安死死按住頭部,不斷地往水中浸泡又拉起,如此反複多次。
剛剛被冷水浸醒的衛賢,此刻如同驚弓之鳥般拚命扭動著身軀,試圖掙脫十安那猶如鐵鉗一般的雙手。
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楚鶴遠,看到眼前這滑稽可笑的場景,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來,仿佛一朵盛開的鮮花。
但他深知不能發出聲音暴露自己,於是強忍著笑意,憋得滿臉通紅,身子也因為過度忍耐而微微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十安察覺到了楚鶴遠的到來,扭頭向他投去一個得瑟的眼神。
楚鶴遠心領神會,立即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讚賞和認同。緊接著,楚鶴遠揮了揮手,暗示十安可以鬆開已經神誌不清的衛賢了。
十安收到指令後,毫不猶豫地將衛賢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扔到一邊。然後,他快步跟上楚鶴遠,兩人躡手躡腳、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消失這無人路過的偏僻之地。
躺在地上的衛賢,此時隻感到頭痛欲裂,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腦海。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些許意識,並迅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憤怒地掙脫開綁縛在身上的繩索,一把扯下頭上的頭套,露出一張因極度憤怒而扭曲變形的麵孔。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目圓睜,布滿血絲,看上去十分可怖。
衛賢環顧四周,卻發現那些可惡的始作俑者早已不見蹤影。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