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舟野微微揚起唇角,輕聲回應道。他安心地依偎在楚雲驍懷裡。
此刻,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唯有他們彼此相擁的身影。
……
深夜,連州。
楚鶴遠和十安悄然無聲地穿梭於那空無一人的狹窄小巷裡。
他們的步伐輕盈,幾乎未發出半點聲響。
在巷子的儘頭處,兩人默契地向左一拐,眼前豁然出現了一條更為偏僻的窄道。
這條窄道兩側雜草叢生,繁茂的枝葉相互交織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道路狹窄到僅能容納一人通過,即便兩人勉強並肩而行也顯得頗為困難。
無奈之下,他們隻好選擇一前一後地緩緩前行,同時還要費力地用雙手撥開那些高大而又茂密的叢葉。
走在後邊的十安留意到,身旁這些高聳入雲的灌木叢比小太子還要高出許多。
如此一來,太子在行走時不僅極為不便,而且很容易被那些雜亂的枝葉弄臟衣物,甚至還有可能不慎摔倒受傷。
想到這裡,十安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一把將楚鶴遠輕輕地抱起,讓他穩穩當當地趴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然後騰出左手開始清理前方小道上的障礙物,以便能夠順利通過這段艱難險阻的路途。
被突然抱起的楚鶴遠一時間有些恍惚失神。
他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抱起來了。
甚至自己都沒有反抗。
這個十安……
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心裡是這麼想著,身體倒是很誠實,沒有絲毫反抗之意,反而還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了十安,生怕一個不小心從對方的肩頭滑落下去。
察覺到楚鶴遠的小動作之後,走在前方的十安不禁無奈地輕笑出聲。他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殿下,屬下一定會牢牢抓緊您的。”
楚鶴遠:“……”
過了許久之後,時間仿佛被拉長了一般,兩人終於穿過那狹窄而又陰暗的小巷子,來到了一座破舊不堪的廟宇前。
這座廟宇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牆壁斑駁脫落,屋頂的瓦片也殘缺不全。
四周一片漆黑,如同被墨汁浸染過一樣。
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正堂中央擺放著一尊陳舊的佛像。佛像身上布滿了灰塵和蛛網,顯得格外落寞。
在佛像麵前,則是一些淩亂散落的貢品,有的已經發黴變質,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
十安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率先走上前去。他輕輕繞過那座佛像,走到後麵,然後壓低聲音輕輕地叫喚道:“柳娘……”
躺在一張破舊草席上的婦人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她的動作略顯倉促,似乎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楚鶴遠也緩緩地走了過來。他手中拿著好幾袋鼓鼓囊囊的袋子,裡麵裝滿了各種食物。
他微笑著將這些食物遞給了婦人,並說道:“柳娘,我們來看望您啦!”
柳娘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伸出那雙粗糙乾裂的手,有些顫抖地接過楚鶴遠遞過來的東西,緊緊地把它們抱在了懷中。接著,她雙手合十,對著楚鶴遠和十安連連點頭,表示感激。
楚鶴遠見此情形,連忙伸手攔住了柳娘的道謝舉動。他誠懇地說道:“該謝的是我們才對,要不是您,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認清袁刺史的為人,也不會發現這城中百姓竟過得如此疾苦。”
更不會想到當時在路邊扯他衣角的大娘竟是袁刺史的糟糠之妻。
袁見山在擢升為刺史之前,曾在羅縣待過一段時間。彼時,他為了晉升官職,頻繁參加各種應酬活動。家中老小皆由其妻子柳娘照料。
柳娘是土生土長的鄉民,因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了在林間遭仇家襲擊而昏迷的袁見山,並將其帶回家中悉心照料。
袁見山蘇醒後,見救他之人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心中感激之餘,亦萌生出愛慕之情。
於是,他開始對柳娘展開追求。
在一番苦苦糾纏之後,袁見山終於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彼時的袁見山,雖隻是一個縣令,卻也是一位心係百姓的好官,寧願自己生活節儉,也要捐助那些生活困頓的百姓。
他也曾勸誡那些誤入歧途之人,使其回歸正道。
然而,後來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待他升任長史之後,逐漸沉醉於刺史、司馬等人的熱情款待之中,頻繁地與他們一同接見形形色色的權貴,終日沉醉於酒色之中。
不僅如此,在他人的不斷慫恿下,他開始結交權貴家的小姐,其目的無非是為了自己日後的仕途。
袁見山為了能儘快升任刺史,便蓄意接近前任刺史的千金王笑。
王笑是深閨中的小姐,不諳世事,難以分辨男人心的真假,很快便被袁見山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起初,王刺史並不同意這門親事,畢竟他深知男人的心思,更何況他自己也是憑借此種手段登上刺史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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