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一家大宅。
在一間裝飾得美輪美奐的書房裡,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一個麵容清秀、氣質斯文的年輕男子正端坐在書桌前,手中握著一卷古籍,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看著。
突然,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猛地從椅子上彈起,滿臉驚愕與激動之色。“你說的可是真的?”他大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難以置信。
站在一旁的小廝連忙彎下腰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討好地說道:“少爺,小的哪敢欺騙您呐!小的那日在客棧裡親眼見到了他家的下人,這事兒絕對假不了啊!”說著,還不住地點頭哈腰,以顯示自己所言不虛。
“你可打聽著他是哪家的?”年輕男子急切地問。
“小的跟著他們到了後街,他們進了一家姓孟的的宅子,不過他們走的是後門,小的特意繞到前麵看了下,竟然是是‘明月檔’。”小廝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不管他們是誰,敢得罪我安家就等著受死吧!”他陰狠的模樣的嚇得小廝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確實如此,眼前這位男子赫然便是當日對茹月二人百般糾纏的安秉懷。隻見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陰鷙與急切,對著身旁的小廝厲聲吩咐道:“快去給我打聽清楚了!務必搞明白那兩個人究竟是何來曆!”
那小廝聞言,身子不禁微微一顫,連忙低頭應聲道:“是,少爺。小的這就去辦。”說罷,便轉身匆匆離去,臨走時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將書房的門輕輕合上,生怕發出半點聲響惹得自家主子不快。
安秉懷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小廝離去的方向,仿佛要將那身影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眼眸之中。他的神情有些呆滯,思緒似乎早已飄向了遠方。然而,那緊緊握著狼毫湖筆的右手卻不受控製般地逐漸收緊,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那支原本精致的狼毫湖筆竟然硬生生地被折斷成兩截。斷裂處的毛筆毛散落開來,在空中短暫地飛舞後緩緩飄落於地麵,宛如凋零的花瓣一般。
此時的安秉懷臉上滿是狠戾之色,雙眉緊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寒光。原本斯文俊朗的麵容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猙獰扭曲的模樣。他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哼,找死!”那低沉而充滿威脅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處,令人膽戰心驚。
四月初八,府試考棚前。
“你進去千萬不可焦躁!記住哦,我就在這兒一直等著你出來呢。”茹月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手上還忙活著,輕輕地用手掌撫平楚寧安那身原本就整潔無比、沒有絲毫褶皺的衣服。仿佛這樣做就能讓楚寧安身上多一些好運似的。
“好啦,放心吧,我一出考場肯定第一時間就跑到這裡找你。”楚寧安心疼地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操心不已的女子。他深知這幾日茹月因為擔心他考試的事情,整天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此刻,他隻想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撫她那顆焦躁不安的心。
“寧安兄,好了嗎?我們一起進去吧。”林清塵幾人高聲叫道。
“你們先排隊,我馬上就來。”他把茹月推到花好身旁,一再叮囑她要照顧好自己,轉身走了。
“楚寧安!”茹月那清脆而又略帶焦急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隻見她如一隻輕盈的小鹿般飛奔而來,很快便追上了前方不緊不慢走著的楚寧安。
來到楚寧安身旁後,她輕輕扯住他的衣袖,踮起腳尖將頭湊到他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悄聲說道:“楚寧安,我覺得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盯著咱們呢!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被一條隱藏在陰溝裡的毒蛇盯上了一樣,讓人毛骨悚然。你可千萬要小心啊,千萬彆一個不小心被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給暗算了。”說完這些話,茹月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還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著,似乎真的害怕會有什麼危險突然降臨一般。
楚寧安那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泓幽潭,飽含著無儘的情感與思緒。他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她,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突然,他調皮地對著她眨了一下眼睛,這輕輕的一眨眼間,仿佛傳遞出千言萬語。那是一種隻有他們二人才能心領神會的默契,無需言語,一個眼神便足以讓彼此明了對方心中所想。
而另一邊,茹月靜靜地佇立在街邊,雙腳如同生了根一般,未曾挪動半分。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楚寧安身上,一刻也不願移開。她想要親眼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那扇決定命運的考場大門,心裡默默祈禱著一切都能順利。
同時,她又忍不住去回想剛剛那一瞬間心頭湧起的異樣感覺,她多希望那隻是自己一時的錯覺,而非真實存在的擔憂。然而,這種不安卻如影隨形,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間。
突然間,楚寧安所在的那段隊伍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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