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間又迎來了一年的初夏時節。
茹月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兩年了,到這個年底她也就及笄了。
“楚寧安,咱們以後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往外邊亂跑啦!你呢,就得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好好讀書;至於我嘛,也不再去外邊想著開店建什麼坊了。這樣一來,咱倆就能省去好多不必要的麻煩喲!”隻見茹月氣鼓鼓地嘟著嘴,雙手叉腰,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仿佛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至理名言一般。
自從去年參加完院試回來之後,每隔一段時間,茹月都會把這番話拿出來對著楚寧安念叨一遍。
剛開始的時候,家裡人還會覺得有些新奇,可時間一長,大家也就對此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站在一旁的秦嬤嬤望著自家姑娘那副傲嬌可愛的小模樣,眼中流露出滿滿的寵溺之情。
在她看來,這樣活潑靈動、敢說敢做的姑娘實在是討人喜歡得緊!隻要看到茹月,她心裡就感覺特彆踏實,仿佛一切困難都能夠迎刃而解。
年僅八歲的小茹雪也湊了過來。
她長得粉雕玉琢,宛如一個精致的瓷娃娃。
小茹雪學著大人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哎呀,阿姐這是怎麼啦?是不是魔怔了呀?同樣的話居然都說了二十三遍啦!”
麵對妹妹的調侃,茹月隻是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並沒有反駁。
倒是一直安靜傾聽著的楚寧安,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好,都聽你的。”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給了茹月一顆定心丸。
茹雪慢悠悠地踱步到自家姐夫跟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後,搖晃著那顆小巧玲瓏的腦袋瓜,一聲不吭地轉身離去。
望著姐夫那副迷糊懵懂的樣子,她不禁暗自思忖:姐夫這腦子恐怕就是吃上再多的靈丹妙藥也難以治愈嘍!
就在這時,一旁的茹月瞧見自家妹妹那副老氣橫秋的神態,瞬間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情緒一下子炸開了鍋。她瞪大了眼睛,柳眉倒豎,嬌嗔道:“孟茹雪,你擺出那樣一副表情究竟是幾個意思呀?”
麵對姐姐的質問,茹雪倒是顯得淡定從容,她微微仰起頭,眨巴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阿姐,如今方才剛進入夏季呢,您咋就這樣心浮氣躁啦?咱們做女子的可得穩重端莊些才行呐,彆忘了,您年底可就要及笄了。”
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茹月的頭上,讓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一想到距離及笄之日僅有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難道自己當真就要這麼快成親嫁人嗎?想到這兒,她滿心憂愁地緩緩走向葡萄藤下的秋千,然後懶懶地坐了上去,有氣無力地晃悠著。那張原本精致秀麗的小臉兒緊緊皺成了一個苦兮兮的苦瓜模樣,讓人瞧著好不心疼。
要說茹月不喜歡楚寧安那也是假話,但對於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姑娘而言,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夠承擔得起嫁為人婦的責任和生活。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審視了一番自己的身形,心中暗暗嘀咕:嗯,身材嘛,還算有點料……不過,即便如此,終究還是太過嬌小稚嫩了呀!
每每念及楚寧安可能會對這樣小小的自己有所企圖,她便不由得感到一陣煩悶與懊惱。
“茹月,是不是不想嫁我了?”楚寧安緩緩地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來,輕輕地推動著她身下的秋千。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眼前這個嬌小玲瓏的人兒,聲音裡透著一絲哀怨與不安。
坐在秋千上的茹月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綻放般燦爛,但眼神中卻閃過一抹狡黠:“沒有的事啦,隻是……隻是我覺得自己還太小了嘛。”
話剛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突然又笑彎了眉眼,像隻小狐狸似的賊兮兮地道:“楚寧安,要不這樣吧,你要是能考個三元及第再來迎娶我,好不好呀?”
那樣的話,等到成親的時候,她也差不多十八歲啦,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也算是長大了,可以安心地為人妻、為人母了。
聽到這話,楚寧安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流露出些許無奈。他深知茹月並非不喜歡自己,隻是對於嫁作人婦這件事心懷恐懼罷了。
然而,即便明白她的心思,當親耳聽到她如此說時,他的心口仍像是被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
他默默地凝視著茹月那張嬌俏可愛的臉龐,輕聲說道:“茹月啊,難道你就不怕到了那時,我被那些高門大戶之家的人給榜下捉走嗎?”
茹月輕輕晃蕩著雙腿,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楚寧安,一臉認真地回答道:“楚寧安,我真的不是不想嫁你啦。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講過的那個奇怪的夢嗎?夢裡邊的女子都要等到二十歲才能嫁人生子呢。也許是因為那個夢的緣故吧,所以我總覺得自己十五歲嫁人實在是太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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