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安一行人並沒有等到楚帝師醒來就離開了楚府,不過卻要在接下來的七日內每天都要來給老帝師行針醫治。
如今楚家的家主還不是楚盛言,而是他的父親楚彥知,當朝錢袋子戶部尚書,隻是也近了花甲之年,家中大事小情早已推給了兒子楚盛言打理,如今麵對老父親突如其來的重疾纏身,楚彥知心急如焚、焦慮萬分,甚至連自身健康狀況也受到影響,每況愈下。
考慮到他的身體和事態的嚴重性,無論是楚寧安死而複生這一驚天消息,亦或是楚帝師有幸獲得珍貴良藥從而有望轉危為安之事,楚盛言皆未向其透露半分。
次日清晨,陽光灑落在大地上,茹月與楚寧安二人緊隨沈神醫的步伐再次踏入楚府大門。此次依舊是由楚盛言負責出麵迎接並引領他們三人前往帝師所在之處。
楚府雖然家族成員不算眾多,但府邸中的仆從下人數量倒也頗為可觀。
一路上,幾個人默默地走著,彼此之間並無太多言語交流。
不過,僅從楚盛言的神情變化便可推測出,經過前一日的精心治療,老帝師的病情應當已經有了顯著好轉,呈現出令人欣喜的良好態勢。
眾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楚帝師那寧靜而素雅的院子,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片靜謐之地的安寧。楚盛言神色凝重地揮揮手,示意所有的下人退去,隨後領著其他人徑直走向屋子。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令人心生慰藉。隻見老帝師靜靜地躺在榻上,雖然已經蘇醒,但麵容依舊蒼白憔悴,顯然久病之軀尚未完全恢複元氣。
他那雙曾經犀利睿智的眼眸此刻略顯黯淡無光,透露出深深的疲憊與虛弱。
幾人魚貫而入,輕手輕腳地走到榻前。站在最前方的沈神醫側身向著身旁的茹月微微頷首,示意她先行替老帝師探看脈象。
茹月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蓮步輕移至榻邊。
她先是對著老帝師微微一笑,接著輕柔地拉起老人那布滿皺紋、青筋凸起的手腕,將手指輕輕按壓上去。瞬間,一股微弱的脈動傳入她的指尖,宛如微風悄然拂過湖麵所激起的細微漣漪,顯得那般無力且飄忽不定。
仔細感受一番後,茹月不禁秀眉微蹙。這脈象還是太過羸弱,全然不似健康之人應有的有力搏動。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相較於昨日的脈象而言,今日已明顯有所好轉。氣血運行不再像昨日那樣紊亂急促,而是恢複了平穩有序的狀態,如同流水從湍急慢慢歸於平靜緩和,可見老帝師體內的生機正在一點一滴地緩慢複蘇。
茹月麵色稍霽地將診斷結果詳細地向在場的眾人逐一說明,每一個字仿佛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隨著她的講述結束,原本緊繃著心弦的人們終於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神醫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套精致的銀針。隻見那一根根銀針閃爍著寒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他讓楚盛言點了一支燭火,並讓人送上了烈度白酒,他做了簡單的消毒處理後,手法嫻熟地將銀針準確無誤地紮在了楚帝師身上的各個穴位之上,以此來催動藥力能夠更充分地發揮其功效。
與此同時,他還不忘借此機會悉心地教導身旁的茹月一些針灸之術的竅門與要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兩刻鐘之後,茹月按照沈神醫所傳授的方法,小心翼翼地為楚帝師取下了所有的銀針。
經過這番治療,原本麵容憔悴的楚帝師此時看上去明顯精神了許多,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般煥發出勃勃生機。
當楚帝師得知是沈神醫和茹月聯手救了自己時,心中滿是感激之情。他連忙拱手作揖,言辭懇切地向二人表達謝意:“多謝二位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們妙手回春,老夫恐怕早已命歸黃泉了。”
站在一旁的楚盛言看到祖父的狀況有所好轉,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一絲擔憂湧上心頭。因為他想讓楚寧安和老爺子見上一麵,可又擔心剛剛才稍有起色的祖父會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導致病情反複。
於是,他忍不住多嘴問道:“祖父,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身子可有不適之處?”
楚帝師微微搖了搖頭,用略顯虛弱但卻十分清晰的聲音回答道:“好多了,雖然身上依舊感到有些無力,但精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明。”
儘管此刻他說話仍有些吃力,但臉上洋溢著的喜悅之色卻是難以掩飾的。
見到祖父如此良好的狀態,楚盛言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想到沈神醫此刻也還在此處,即便真的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想必也能夠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治。
他不再猶豫拖遝,輕輕地拉過楚寧安來到祖父麵前,然後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祖父,您瞧瞧這位是誰?”
老帝師那原本就有些渾濁的雙眼微微眯起,目光緩緩地朝著楚寧安所在的方向望去。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和不確定,似乎是因為年邁導致眼神不濟而無法看清眼前之人,又或許是由於時間的流逝使得楚寧安的容貌發生了變化,以至於讓這位曆經滄桑的老者一時之間難以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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