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以來,楚寧安與茹月一直假借替楚帝師施針治療之名,頻繁地進出楚府。他們利用這段時間,一點一滴地將過去幾年間所經曆的種種事情,詳細而清晰地向楚帝師訴說著。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楚帝師的精神狀態也日益好轉起來。眼見時機已然成熟,楚寧安決定不再隱瞞,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全盤托出。
“曾外祖父,其實,四年前我在滄瀾河落水一事,絕非偶然。當時,有人趁著我不備,在我的背後猛地刺了一針,緊接著又用掌風狠狠地將我推下了滄瀾河。這,便是那次墜河事件的真相!”楚寧安麵色沉靜如水,仿佛正在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他人之事。
然而,隻有他那雙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冰冷至極的眼眸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情緒——那眸子裡寒冷得似乎能夠凝結成水,毫無焦點地凝視著遠方,宛如想要穿越無儘的虛空,看清楚隱藏在其中的某些東西。
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說出來的話語卻猶如一道驚雷,瞬間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而且……站在我身後的那些人,全都是我那好父親親自挑選並委以重任的心腹手下啊!”
說到此處,楚寧安微微閉上雙眼,緊咬下唇,努力克製住身體因憤怒而產生的顫抖。
楚帝師祖孫二人聽到這番話後,猶如遭受晴天霹靂般,驚得目瞪口呆,身體僵硬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果楚寧安所言屬實,那麼就意味著……意味著當年所有人都認為隻是一場不幸的意外事件,實際上竟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殺子之禍!!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時間也仿佛停滯不前,沒有任何人敢發出一絲聲響來打破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許久之後,楚帝師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他接下來所說出的一番話,卻是大大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他一臉凝重地看向楚寧安,緩聲道:“寧安呐,老夫堅信當年之事必定存在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內情。那武安侯府的一乾人等,老夫向來對其頗為不屑。若說他們想要將你置於死地,老夫倒是深信不疑。然而,要說你爹會故意加害於你,老夫對此實難苟同。”
一旁的茹月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楚帝師,心中暗自思忖道:原以為聽完楚寧安的這番話,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定會怒不可遏,甚至有可能率領眾人直接找上武安侯府討要說法、興師問罪。沒曾想到,他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還替武安侯說起好話來了,而且語氣還是這般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由此可見,這件事情背後所隱藏的真相恐怕當真錯綜複雜,絕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
“老帝師怎說得這般篤定?難不成您真就認為寧安小子會平白無故地冤枉自己的親生父親嗎?”一直在旁邊默默聆聽、未曾發表過意見的沈神醫,此刻忽然開口發問道。
楚帝師抬眼望向眾人,發現大家此時都將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顯然對於他剛才所說的話感到十分困惑和難以置信。
楚帝師自然明白眾人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也不賣關子,直接向大家解釋道:“老夫此言絕非信口胡謅啊!實不相瞞,這些年來由於寧安他母親之事,我確實對衛廷謙心存怨念。然而,即便如此,我對衛廷謙的為人品性還是信得過的。要知道,這世間之人皆有可能去加害寧安,但唯獨衛廷謙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關於這一點,我從未有過絲毫的懷疑。”
楚帝師說這番話時語氣篤定,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生閱人無數,其看人的眼光向來精準獨到,令人信服。而且,以他與衛廷謙之間的過往糾葛以及長久以來積累下的恩怨情仇來看,如果不是真心相信衛廷謙的人品,他又怎麼可能毫無保留地信任對方呢?所以,眾人對於楚帝師的判斷自是深信不疑。
“或許各位依然難以讚同我的觀點,但在此之前,我曾親身前往過武安侯府見衛廷謙。就在那時,他當著我的麵鄭重地立下誓言,表示倘若寧安到了加冠之年依舊未能歸來,那麼他便會主動放棄這武安侯之位。”老帝師的話語聲顯得異常沉重,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鈞之力。
他轉頭對楚盛言輕聲吩咐道:“去把我放置於書房暗格中的那個紅色匣子取來。”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滿是疑惑,完全不明白老帝師此舉究竟意欲何為。然而,儘管滿心狐疑,他們卻都明智地選擇保持沉默,並未貿然開口詢問。
隻見楚盛言領命後迅速離去,不多時便又急匆匆地折返回來,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紅色的匣子。這個匣子一看便不是凡品,而且還上了一把精致的銅鎖。
楚帝師緩緩伸手接過匣子,然後動作輕柔地從自己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鑰匙。隨著清脆的開鎖聲響,匣子被輕輕開啟。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