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夫人緊緊咬了咬牙,心中一橫,目光直直地看向趙管事,厲聲道:“趙管事,想當年你初入我武安侯府時,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這些年來,本夫人待你可不薄啊!好吃好喝供著,工錢給得也比旁人豐厚不少。然而,你如今竟然做出這種天理不容之事來加害於我!大家都是有爹生娘養的,難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話音剛落,隻見那趙管事渾身猛地一顫,如墜冰窖一般,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往上竄。他心裡很清楚,自家的爹娘老子以及妻兒老小,全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世世代代都依靠著侯府生活。
此刻夫人這番話,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拿他們一家人的性命來要挾自己啊!想到這裡,他驚恐萬分地抬起頭,雙眼滿是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陳氏,嘴唇哆哆嗦嗦,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場的眾人又何嘗聽不出陳氏話語之中那再明顯不過的暗示呢?隻是麵對這樣的局麵,他們一個個也是束手無策,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武安侯突然麵色一沉,冷冰冰地開口說道:“既然你死活不肯吐露實情,那麼就彆怪本侯爺無情了。來人呐,將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拖下去,重打三十軍棍!”
武安侯是靠著赫赫戰功才得以封侯拜相的,整個侯府上下對於犯錯之人的懲處方式,向來都是沿用軍中的規矩。
府中負責執行刑罰的,皆是那些從軍隊裡退役下來的鐵血兵士。
彆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身強體壯的士兵,要是挨上這三十軍棍,恐怕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
趙管事一聽到這話,心中的恐懼愈發強烈,他深知自己已經無處可逃。既然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一劫難,就算挨了那令人膽寒的軍棍,最終也還是得把事情交代清楚,那何苦要多受一次罪?
思及此處,趙管事咬咬牙,決定乾脆直接承擔起所有的責任,代替夫人承受這場災禍。畢竟,如果能夠因此在夫人心目中留下一個忠誠護主的印象,說不定日後還有轉機。
兩名侯府的下人快步走進大廳。他們麵無表情地走到趙管事身旁,伸手拉住他就要往外拖去。
趙管事見狀,猛地用力掙紮起來,並大聲喊道:“侯爺,小的願意招供!小的全部都如實招來!”
武安侯聽後,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揮了揮手,示意那兩個下人先退下。
待兩人離開之後,武安侯目光如炬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趙管事,一言不發。
趙管事感受到侯爺淩厲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低著頭,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啟稟侯爺,近幾個月以來,那‘明月檔’的醬料在京城可謂是風靡一時,銷路極好。
咱們自家鋪子的生意因此受到了極大影響,損失慘重啊!
小的心裡實在氣不過,覺得他們不過是些從外地來的普通商人罷了。於是便動了歪心思,琢磨著要不花點銀子把他們的作坊、配方以及夥計統統買過來。
這樣一來,咱們府上的鋪子便能重新恢複往日的紅火景象……”
說完之後,那趙管事跪伏在地上,涕泗橫流,苦苦哀求著說道:“侯爺啊,都是小的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呐!小的竟然膽大包天,膽敢打著侯府的旗號去侵吞那‘明月檔’。小的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了,求求侯爺您大人有大量,饒恕小的這一回吧!再給小的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小的以後絕對不敢再有這樣的非分之想了呀!”
聽到這番話,站在一旁的茹月麵沉似水,冷冷地開口質問道:“這麼說來,強買我名下的作坊這件事完全就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嘍?跟其他人沒有半點兒關係是嗎?”
趙管事忙不迭地點頭應道:“確實是小的一人所為,絕無旁人指使小的做出這般混賬之事啊!”
茹月卻隻是冷冷一笑,心中暗自思忖道:這武安侯夫人可真是好深的心機、好高明的謀算啊!如今竟能將此事推得一乾二淨,讓這替罪羊獨自承擔所有罪責。
想到此處,她轉頭看向武安侯,發現對方此刻已然沉默不語。
武安侯眼見自家夫人能夠如此順利地從這場風波之中全身而退,心中對她的狠辣更加厭惡,卻也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畢竟,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跟陳氏有所牽連,那麼整個武安侯府必將顏麵掃地,裡子麵子都會蕩然無存,可心中對她也愈發忌憚起來。
他大手一揮,高聲喊道:“來人呐!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本侯拖下去,重打五十軍棍,然後將其全家統統發賣掉!”
“侯爺,小的真的知道錯啦,請侯爺開恩,饒過小的這一回呀!”趙管事滿臉驚恐之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當他聽到武安侯要對他處以五十軍棍之刑時,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也瞬間破滅。
且不提這五十軍棍下來自己是否還能活命,單說全家老小被發賣出去這件事,便足以令他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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