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才良捂著肚子,弓起腰,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凶狠。
他抬眼怒視江嵐汀,黑眼珠朝上,露出下三白,陰毒必現。
“爹,你瞧見了吧,真真就是這麼被打傷的。”
江大米也才五十歲,雖然已過壯年,個頭也不高,但常年下地乾活,身上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
他箭步上前,抬手就朝江嵐汀身上招呼。
在還看不出那雙粗糙的老漢手要落在什麼地方時,就被萬景山眼疾手快地半空攔住了。
“你鬆開!”江大米朝萬景山大吼:“我是你老丈人,你要跟我動手嗎?!”
“狗屁老丈人。”江嵐汀冷聲道:“大山,我不認這個爹,你不用把他們當成我家人。”
萬景山攥著江大米的手腕,用力一推,人就被推到了地上。
江大米一骨碌爬起來,像牛一樣,支著腦袋就朝萬景山撞去。
萬景山側過身,揪住他的後衣領輕鬆地把人摁到了地上。
“啊啊啊,造反了,這日子沒法過了!”趙菊英見自己男人落下風吃了虧,尖叫著抄起沒有蓋蓋子的暖水瓶就朝萬景山身上丟去。
瓶裡還剩下大半用來泡茶的滾燙熱水。
萬景山原本來得及躲開,但如果他躲開的話,熱水就有可能潑到江嵐汀的身上。
沒有思考的餘地,在一兩秒內需要做出的決定,都是人的本能反應。
萬景山的反應還算快的,他鬆開禁錮江大米的手,朝著江嵐汀的方向跳去。
雙臂張開,是保護的姿勢。
熱水飛出,劃了道弧線,大部分掉到地上,小部分潑到了萬景山的後腰。
趴在地上還沒起來的江大米,受到的波及最大。
滾燙的熱水,和暖瓶落地後飛濺的碎片,崩了江大米一身。
他原地蹦起來,疼得嗚哇亂叫。
趙菊英嚇傻了,“哎呀這可怎麼辦,這這這……大米你彆亂動啊,紮臉上了,你忍忍啊,忍一下……”
江大米耳朵燙出了很多水泡,疼得他眼前發暈。
“爹,燙到的地方趕緊用涼水衝衝。”蕭才良熱心地給江大米做緊急處理。
剛才江大米疼得大叫時,江嵐汀聽到了身後萬景山的悶哼。
她朝他腰上看了一眼,皺眉問:“燙著了?”
“沒有。”萬景山說:“有衣服,不燙。”
剛燒開沒多久的開水,放在暖瓶裡溫度依舊很高,萬景山火力旺最近還在蓋房子乾體力活,所以他沒穿棉襖,身上隻有兩件單衣,加上背心也才三層。
滾水這麼一澆,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
“掀開我看看。”江嵐汀嫌另外三個人吵,把萬景山拉到了東屋門口。
萬景山說:“不用看了。”
江嵐汀就自己動手掀開了上衣。
紅了一片,沒有水泡。
“回去抹點藥膏,要不然也會疼上好幾天。”
萬景山“嗯”了一聲。
江嵐汀眼神冷得可怕,她朝趙菊英走過去,二話不說,扯著趙菊英的衣袖直接把人摜到了地上。
趙菊英隻覺得天旋地轉,人忽悠一下就摔到了四分五裂的暖水瓶上。
落地的瞬間,她大叫一聲,怕被燙著,也怕被劃著。
但地上的水已經不怎麼熱了,她穿著厚襖子,除了手心蹭破了點皮,其他地方都好好的,一點沒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