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米急忙把信裝回信封,在屋裡轉悠了幾圈,四處打量,最後倉促間把信藏到了衣櫃上麵。
趙菊英進屋時見他站在凳子上,便問:“你站那麼高乾什麼呢,又鬨耗子了啊?”
“你小點聲!”江大米瞪過去一眼,“還不過來扶我一把。”
趙菊英走過去,伸出胳膊把男人攙下了凳子。
她放低聲音問:“你怎麼鬼鬼祟祟的,搞什麼小動作呢?”
“少問男人的事兒。”江大米吩咐道:“中午給我炒點下酒菜。”
“有啥好事兒啊?”趙菊英覺得他透著古怪。
“少廢話!”江大米眼珠子轉了轉,說:“你去小汀那看看,她和大山要是在家,把他們喊過來吃飯。”
“我不去。”趙菊英想起這個小女兒就覺得渾身疼得慌。
這是之前被打怕了。
“要去你自己去。”
她嘀咕道:“整天不知道琢磨點啥,人家都不認你這個爹了,你還上趕著找他們。”
“讓你去你就去,我自有章程。”江大米說:“你要是想讓真真以後好過,你就趕緊去!”
“我去喊他們,他們也不會來的。”趙菊英滿臉不情願,“你是看他們現在過得好了,就想巴結,是不是?”
“是個錘子!”江大米來了脾氣,踹了趙菊英一腳,“趕緊的,彆跟我磨嘰。”
趙菊英見他起火了,也不敢再招惹,解下圍裙就出了門,但她沒有直接往萬家走,而是到處轉悠著磨時間。
明擺著請了也不會來,上門招閨女的白眼啊!
也不知道江大米怎麼想的,問了也不說,動不動還跟你急眼。
趙菊英顧自歎氣,抬眼看到葫蘆嬸迎麵過來了,便上前打招呼。
閒聊了幾句之後,趙菊英問:“小汀他們現在在家嗎?”
“今天還真的在家。”葫蘆嬸說:“平時早就進城了,今天不知道咋回事,一直在家裡,剛才我還聽見他們在院子裡逗狗呢!”
“這樣啊……”趙菊英一臉難色。
葫蘆嬸問:“咋了?你找他們有事兒?”
“也不是啥大事,就真真她爹想叫小汀和大山來家裡吃飯,不過你也知道。”
趙菊英頓了頓,歎了口氣,才接著說:
“小汀怨我們逼她跟大山成親了,對她姐,對我們這當爹當娘的意見可大了。”
話說一半,又過來兩三個村民。
趙菊英頓時說得更起勁了。
“你們說,要不是我們給她說成了這門親事,小汀她現在能過上這舒坦日子?”
“能蓋得了那二層小樓?”
“現在日子過美了,就不認我們了,不管我們了。喊他們回娘家吃個飯,都喊不動。”
“真叫人寒心啊!”
葫蘆嬸點點頭,說:“確實不像話。”
有人跟著附和:“你這就是養了個白眼狼。”
還有人說:“所以說丫頭都是賠錢貨,都是給彆人家養的,養了也白養。”
“倒也不能這麼說。”這話趙菊英還是不樂意聽得,她反駁道:“我家真真就特彆好,經常回來看我和她爹,還給我們買好吃的。”
葫蘆嬸在旁邊笑了笑,她隻聽卻不再多說話了。
雖然她也不喜歡萬家父子跟江嵐汀,但她是個見風使舵的人,心裡清楚誰得罪不起。
“前陣子小汀跟大山去了南方,回來買了一大堆禮物,親戚朋友全都考慮到了,就唯獨漏掉了她親爹親娘親姐姐。”
“這不就是故意給我們難看嘛!”
“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結果就是個這……”
趙菊英誇張地唉聲歎氣,又道:“可我們能跟她計較嗎?剛剛她爹還叫我過去喊他們回家吃飯,讓我給他們多炒幾個好菜。”
柱子和大河是後來過來的,聽到最後幾句話,他們都不是很讚同。
“小汀不是這樣的人。”柱子說。
大河跟著道:“小汀怎麼可能像你說得那麼沒良心,肯定是你們先乾了什麼不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