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喬小姐?”奈亞斯的聲音從遠到近。
喬清疏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似乎坐在原地手上還拿著畫筆,甚至畫筆的筆觸都是微微濕潤的,還帶著淡藍色的顏料。
“你怎麼愣住了。”奈亞斯的麵色要比之前來的蒼白一些,可他詢問的語氣沒有變化。
……隻是愣住嗎?
喬清疏看向自己的畫作,而上頭的場景依舊是自己畫的白蒙蒙的一片,白霧依舊在上頭籠罩,而下頭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海水和那一隻躺在岸邊的黑色怪物。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奈亞斯的神色閃爍,嘴角的笑容依舊親切迷人。
“……沒有。”喬清疏收回來看著畫作的目光,聲音多了幾分呢喃,“總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奈亞斯心有些發苦。
可不是就算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麼?
在畫中的世界,喬清疏和那個畫中的生物差點給他玩崩了,力量差一點點就衝擊到了現實。
想到自己抵抗空白的舊日文獻的力量抵抗的薄弱的身份都更脆弱了幾分,他就微微歎氣。
都是無法更改的宿命。
他的肌膚似乎變得更白皙了,白皙到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透明,隻是那透明一閃而過,喬清疏並未發現男人身上的異常之處。
可裴周妄卻清楚的感知到奈亞斯身上屬於神明的氣息似乎要更弱了一些,他的力量流失的更快了,就算是處於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神藏之地。
“看來藝術並不能幫助你找回丟失的記憶。”奈亞斯似乎是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我以為創作的靈感會讓你想起很多東西。”
喬清疏微微沉默。
的確是“想起”了很多東西,隻是這些東西有些怪,直到現在她還想著那個掉眼淚的人魚,明明說著凶狠的,慘不忍睹的話,可卻……
瘋狂的掉珍珠眼淚。
和自己欺負了人似的。
明明是自己被欺負被強吻了,她還沒發飆呢,對方就啜泣的哭的不行,一滴滴的掉著珍珠。
甚至那些珍珠還是溫熱的。
喬清疏眼瞳更是顫動了一下,壓下了心中那些無名的複雜情緒,無聲歎氣。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你先好好的休息,指不定回去的路上還能想起什麼新的記憶。”奈亞斯眨了眨眼,笑眯眯。
“工作的話不著急,我這裡其實隻是需要一個繪畫的助手,其實主要是一個人創作比較無聊,所以需要一個小助手……”
喬清疏看向奈亞斯,對上那張五官鋒利卻不顯冷酷的麵容,聲音低了一些:“……謝謝奈亞斯先生。”
“這幅畫……”
“你帶回去也可以。”奈亞斯補充的說著。
小廟容納不下大神,這種東西還是讓厄運本尊自己來處理吧,這可真不是自己的鍋,是你家小眷顧自己畫出來的東西啊。
就這樣,喬清疏迷迷糊糊的起來迷迷糊糊的被奈亞斯請出來了,她手上還端著自己畫的那一幅畫作,似乎神色有些迷茫。
可就在她走出門口的時候,她卻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衣領位置順著衣服的弧度滾落到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喬清疏的注意。
她低頭,卻看到了一顆小小的,圓圓的米白色珍珠,在泥濘的土地上滾動,直到掉入一處坑坑窪窪的水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