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院裡,那些職位明明不如他的下屬,他們媳婦的工作卻比自己媳婦的好。
這就像一記記耳光,重重地扇在範大勇的臉上,讓他覺得顏麵掃地,仿佛大家都在背後嘲笑自己。
並且他大男子主義極強,認為媳婦就該完全依附於自己,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得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平日裡,更是不喜歡陳素歡與旁人過多接觸,脫離他的手掌心。
“你給我馬上回來,不準再丟人現眼!”
陳素歡早就料到這事遲早瞞不住範大勇,可這一回,她不會再妥協。
她直麵著範大勇,目光中透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範大勇,這是我憑自己努力得來的工作,我怎麼就丟人現眼了?
毛主席都說了,勞動最光榮。
人不分高低貴賤,不分職位高低,做什麼工作都是為人民服務!
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你連毛主席的話都敢質疑,難道你想當反動派?”
陳素歡的學曆雖然不高,但主席語錄卻銘記於心。
此刻,這一番鏗鏘有力的質問,像顆重磅炸彈,瞬間炸得範大勇臉色慘白如紙,怒火直衝頭頂。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反動派”三個字重如千鈞。
但凡被扣上這頂帽子,範大勇不僅拚搏多年的前程立馬會化為泡影,後半輩子大概率也得在冰冷的監獄裡度過。
當然,陳素歡也不敢將這話宣揚出去,不是為範大勇考慮。
而是如果他因為此事被抓,必定會牽連到苗苗!
陳素歡自然不願看到,苗苗往後的日子,都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所以,她隻是趁機抓住了範大勇話語中的漏洞,借力打力,虛張聲勢嚇唬他。
範大勇的確承擔不起這重大的後果,但他平常在陳素歡麵前耀武楊威慣了,向來都是說一不二。
哪能忍受妻子這般公然反抗自己,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握拳。
雙眼瞬間被怒火填滿,灼灼怒視好似要將陳素歡生吞。
下一秒,他手臂猛地一抬,手掌裹挾著勁風,朝著陳素歡的臉扇去。
陳素歡早有準備,快速閃身躲過這一巴掌。
她恨恨地咬著牙,字字如刀。
“範大勇,你今日要是敢打我,我就去找你們領導!
讓他們看看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麼,還有我身上和手上長年累月的傷,都是拜誰所賜!”
陳素歡臉上沒有露出一絲怯弱,但藏在衣袖下的手卻止不住顫抖。
多年來深植心底對範大勇的恐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輕易改變。
但她沒有退縮,而是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範大勇眉頭擰成死結,滿臉猙獰。
“你敢!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威脅我。
今兒個我非得好好教訓你,讓你曉得什麼叫天高地厚!”
範大勇捏緊拳頭,一臉凶悍,仿佛陳素歡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範大勇你打,有本事就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