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眼見李世民怒氣衝衝的四處找劍,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紛紛上前勸阻。
然而,魏征卻語出驚人地道:“陛下!臣覺得兩位殿下沒錯!”
嘩!
全場嘩然!
有人滿臉詫異,目瞪口呆的看著魏征。
有人滿臉憤愾,怒不可遏的看著魏征。
也有人若有所思,暗暗點頭。
唯獨怒氣衝衝的李世民,殺意凜然的開口:“魏征,你這話什麼意思?”
魏征聞言,下意識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一愣,心說你看我乾嘛?你自己作死可彆賴上我!
而魏征見長孫無忌不再搶自己的詞兒後,才暗舒了口氣,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回稟陛下!衛王殿下寫的《太子論》暫且不談,就說中山王殿下提到的‘楚恭王立太子’這個典故,陛下可曾聽過?”
李世民眉頭大皺,卻沒有接口。
一旁的房玄齡若有所思地道:
“這個典故講的是,楚恭王寵愛多子,而太子之位不定,一位叫屈建的大臣諫言:‘楚必多亂。夫一兔走於街,萬人追之;一人得之,萬人不複走。分未定,則一兔走,使萬人擾;分已定,則雖貪夫知止。
今楚多寵子而嫡位無主,亂自是生矣。夫世子者,國之基也,而百姓之望也;國既無基,又使百姓失望,絕其本矣。本絕則撓亂,猶兔走也。’恭王聞之,立康王為太子。”
“中書令博學多才,在下佩服。”
魏征笑著朝房玄齡拱了拱手,然後朝李世民諫言道:“雖然昨日立太子之事,有些荒誕詭異,但立太子之事,不可置之不理。畢竟我大唐剛發生了玄武門之變不久,而玄武門之變的原因,正是太子之事。如今全民觀望,自不能使其失望。”
“哼!”
李世民冷哼一聲,道:“朕已經明言,十年不立太子,汝難道要朕出爾反爾?”
“這”
魏征遲疑了一下,又正色道:“陛下新政,給予大臣批評時政,放膽直言的機會,這難道不是有錯必改的決心嗎?我們作為臣子,見陛下有不對的地方,主動提出來了,陛下卻不改,又有什麼意義呢?”
“若是如此,臣請辭諫議大夫之職!”
“魏征!”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殺意凜然:“你敢拿辭官來威脅朕?”
聽到這話,魏征直接就不說話了。
而氣氛也瞬間陷入了尷尬。
李世民有氣無處撒,不禁一臉鬱悶的追問魏征:“朕與你說話,為何不應?”
魏征淡淡地道:“臣以為不對的事情,才會諫議陛下,陛下不聽,而臣應聲了,不是事情還要做下去嗎?”
“”
這句話直接把李世民整無語了,他不由抬手扶額:“先應了後再諫,又有什麼關係?”
魏征搖頭道:“臣不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故而不‘麵從’。”
“何謂麵從?”
“古時候堯、舜告誡群臣:‘爾無麵從,退有後言’,若是臣麵從陛下後再諫,豈不是‘退有後言’?”
我擦!
這哪是爭臣!
這特麼是奸臣啊!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包括孔穎達在內,四人心中齊齊翻了個白眼。
李世民回味了片刻,瞬間火氣全消,哈哈大笑:“吾得爭臣魏征,不失天下耳!”
“那敢問陛下,複立太子之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