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山萬萬不能進啊。”
“縣中都說,最近兩年有個男人常在山中遊蕩,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能硬生生地撕下馬頭,一拳就可以把人打的四分五裂,遇到他的馬匪強盜就沒有能活著出山的,傳聞是虎妖在山中吃人飲血修成了精怪,所以搞得這附近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這山。”
“而且據下人打聽,半年前那山中還突然噴出一道通天火柱,直衝雲霄,定是山中妖孽廝殺作祟,這山更是被人稱為妖陵,千萬不可再往前去了。”
清晨,崇山峻嶺之外,一路人馬有序地沿著道路向山中前行,大概有十幾人。為首的是一位美婦人,麵容姣好,即使因為趕路而長時間受到風吹日曬的侵襲,衣裳也顯得有些老舊,卻依然不失儀態端莊,風姿綽約。
而她身旁緊跟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飽經風霜卻依然身強體壯,一身管事的打扮,一路上都在向美婦人出言相勸。
美婦人歎息一聲,眺望著山中說道:“張伯,你也知道如今周家的情況,而我隻有這一個女兒,她若丟了,周家就真的絕後了。如果三日之內我們還沒有找到小妙我會就此作罷,三日後我們便立刻動身趕回娘家。”
名為張伯的中年男子聞言麵露哀色,見婦人這樣說也隻好拱手作罷,隨即退回到隊伍中指揮後麵家仆的行動。
美夫人目光堅毅,行動沒有絲毫減緩,眼前這座凶名赫赫的妖山似乎在她看來不足為懼。
隻要找到小妙,周家便還有希望。
如今周家衰敗,曾經的富裕繁華已成過眼雲煙,在這連年不斷的天災人禍中,這個過去還算是一方豪強的高門大戶居然也人丁凋零,昔日昌盛的周家如今門可羅雀。
天災不斷各地皆有賊匪打著起義的名號作亂,雖然不能徹底顛覆元廷的統治,但現在的朝廷已經沒有多餘的兵馬可以派出平亂了。
一年前周家通過線人得到消息,安豐路境內有一夥義軍盯上了周家的財富,正朝著周家所在的縣城奔來,這夥人馬雖然號稱義軍,但所作所為與土匪彆無二致,在安豐路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若等這夥義軍兵臨城下,周家隻怕是為奴的機會都沒有了。
周家家主再三確認了消息的真實性後,選出家族中值得信賴的家仆,攜帶著家眷與錢財連夜逃離了縣城,奔向了婦人遠在廬州路的娘家。
誰知這夥義軍早已分離出一股人馬,讓他們先行來到縣城中打探消息,結果周家剛出城不久便被中了埋伏,損失了五十號人才得以逃出,家主與夫人被迫無奈隻能兵分兩路。
而小妙的馬車因為馬匹受驚,在混亂的夜色裡衝入了妖陵之中,當時無論是家主還是夫人都無力去顧及小妙了,隻能暫時離去日後再做打算。
結果美婦人回到廬州路的娘家時卻沒有見到丈夫蹤影,等待了許久都未聽見一絲消息,美婦人預感丈夫隻怕是凶多吉少,隻能在娘家附近再次集結人手整頓隊伍,去妖陵中尋找這周家最後一根獨苗。
這一來一去就已是一年半,無論是娘家還是家仆都覺得小妙早已死在了那妖陵中,亂世之中莫說一個小孩,就算是成年人落入那妖陵都有可能回不來,所以都勸說美婦人不必再白費功夫去尋找了。
但美婦人力排眾議,用逃離時帶走的錢財和娘家裡忠心的家仆又組成了一支人馬,備上兵器做足了準備,重回到這妖陵附近找尋小妙。
美婦人看著前方的妖陵眼神複雜,丈夫生死未卜,若小妙也尋不回來,獨留自己一人在這世上……
……
烈日灼灼,熱浪炙人。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太陽正處在一天之中最為猛烈的時候,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大地上,仿佛要將一切都烤熟一般。
而且這妖陵山中道路窄小,馬驢都難以通行,若要爬山隻能徒步,就這樣周家一行人在山中尋找了幾個時辰,都沒有找到小妙的蹤跡。一部分家仆已經快疲倦,汗水濕透了衣裳,皮膚也開始發紅。
終於,一行人尋到一處陰涼避暑之地,美婦人吩咐家仆們在此歇息吃飯,整頓休息一個時辰,等大正午的烈日過去再出去,眾人紛紛應諾,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來,開始享受短暫的休息時光。
“夫人,這是縣城中僅有的一戶肉鋪中買來的,我昨日從中挑了幾隻上好的雞烤好準備著的,你嘗嘗看。”
名為張伯的老漢走到美婦人身旁,他將一個食盒放在美婦人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放著不少已經烤好切開的雞肉,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當下這個鬨饑荒的大災之年,能買來兩隻肉雞用在外出時吃,簡直就是一種奢侈,那價格可不是平民百姓能承受的。
“難為你了,張伯。”美婦人微笑著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感動。
張伯是丈夫家的管事,從自己嫁入周家前就已經在。這些年來,張伯一直對周家忠心耿耿,儘心儘力地照料著周家上下。如今,在這樣艱難的時刻,他依然能夠如此細心周到,實在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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