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城中,華家府邸之內,在一處寬敞而氣派的書房裡。
這書房布置得典雅精致,雕花的檀木書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書籍,窗台下擺放著一盆盆吐露芬芳的蘭花,散發著清幽的香氣。
華雲逸此時正端坐在書房中,那張寬大的書桌前,幾疊厚厚的賬本整齊地擺放著,這些賬本記載的皆是未來幾個月為立教所準備的物資。
然而此刻的華雲逸卻是滿臉的心不在焉,他雙眉微蹙,手中握著的毛筆無意識地在紙上輕輕點著,目光遊離,不知落在何處。
哪怕真君入夢已經過去了幾日,華雲逸的心思,卻依然地放在那日真君入夢後與自己的對話中。
在華雲逸的夢中,他同樣是在這書房中見到的真君,而這書房,乃是為了彰顯他華家家主地位特意精心打造的。
那日在夢中,華雲逸麵見龍霄君後,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待真君準許後自己才抬首。
隻見龍霄君則饒有興致地翻看著華雲逸書房中的書,其中不乏一些民間小說、異誌怪談。
祂時而微微點頭,時而嘴角上揚,似乎被書中的內容所吸引。
隨華雲逸微微抬頭,目光中滿是敬仰與期待,對著龍霄君問道:“真君,在下有一事不解,還望真君解惑。”
龍霄君抬眼看向華雲逸,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麵,親切地說道:“你想問的可不止一事吧?這隻是夢境,你就彆藏著掖著了,都說來聽聽吧。”
祂的聲音溫柔而和藹,似乎一點也不把華雲逸當作外人,讓華雲逸頓時如沐春風,倍感舒適,緊張的心情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但見自己直接被龍霄君道出心聲,華雲逸臉上頓時又一陣發熱,尷尬之色湧現。
隨即華雲逸把頭低得更低了,聲音中帶著一絲窘迫:“真君在上,是在下冒犯了,既然真君直言,那在下便明說了。”
“真君,你不覺的您對百姓和那些貴族商賈太過仁慈了嗎?天下大多數人都是畏威不畏德,真君此行,隻怕還會引來不少歹徒。”
華雲逸抬起頭,一臉正色地看著龍霄君,他一直很好奇,這尊仁慈的真龍究竟圖什麼。
祂從未索要過什麼,卻一直在為天下蒼生默默付出。
“雲逸,你覺得如果拔下你身上的一根毛,可以救一城百姓,你會做嗎?”
龍霄君聞言,輕輕放下了那本人鬼情未了的小說,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會,”華雲逸聞言後,毫不猶豫地說道,但神色依舊不解,“但真君,您這些恩賜如此輕鬆地賜下,時間一長,他們隻會覺得理所應當,理應如此。”
龍霄君聞言,不禁莞爾一笑,說道:“我救人,不就是想讓百姓輕鬆嗎?懲罰人需要理由,但救人何時需要理由了?”
華雲逸連忙拱手說道:“但這天下間不乏刁鑽蠻橫之民,人心不足蛇吞象,您的仁厚或許在世人眼中會被視作軟弱無能,從而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愈發得寸進尺。”
“好人得了好報,他便會去幫更多人,壞人得了好報,隻會去害更多人,人的好壞與我無關,隻和自身有關。”
“所以我從來不會去期待人心的好壞,或者他們給予我回報,我要做的,僅僅是引導他們向善。”
龍霄君微微搖頭,臉上依舊帶著寬厚的笑容,“所以,對於好人來說,過於仁厚,難道不比刻薄寡恩好嗎?”
“舉頭三尺必有神明,我既然有菩薩心腸,那自然也有雷霆手段。”
“這”
華雲逸聞言,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但他明白了真君最純粹的一個想法。
在真君看來,人之初性本善。
龍霄君說罷,祂眼中光芒在華雲逸的書房中遊移,最終落在了那些被華雲逸小心翼翼藏在最深處的幾本禁書上。
這些書籍,對於華雲逸來說是他的珍寶,也是他的秘密。
龍霄君輕輕一笑,手指輕彈,那些書籍便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緩緩飛到了祂的手中。
華雲逸見自己那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書被龍霄君瞬間找到,俊朗的麵上頓時一陣通紅,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和不知所措。
這些書籍,他從未向人展示過,因為它們記載著的是一些被世人視為異端的思想和故事。
“你這的書,比王啟明那個家夥好多了。”龍霄君翻看著華雲逸的珍藏,嘴角勾起一抹讚賞的笑意。
龍霄君的聲音溫和而充滿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
龍霄君的目光透過書頁,仿佛能看穿曆史的迷霧,“雲逸,你覺得你看的這些異誌怪談,宗教記事,都是誰寫的?”
“那自然是各朝各代的文人才子,有能之士。”華雲逸回答得有些遲疑,他的心中有些不解,不知此問何意。
“那你覺得他們見過真正的神嗎?”
“這”
龍霄君的問題直指人心,讓華雲逸陷入了沉思。
華雲逸一語塞,他的確不知道,這些古人是否真的遇見過神明。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也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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