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莫非你們欲行造反之事?”
在這死寂的夜晚內,巴根那漸漸失去了鎮定,聲音顫抖著,幾乎要撕裂這壓抑的寧靜。
此等驚世駭俗之言語一出,屋內三人依舊麵帶詭笑盯著他,那笑容愈發陰森可怖,嘴角越咧越高,仿佛要撕裂到耳根。
屋內的三人,原本皆是與他相熟的同僚,此刻卻像是換了一副麵孔。
三人的臉龐因為過度的拉伸而開始扭曲,鮮血從撕裂的皮肉中流淌下來,那血不是正常的紅色,而是一種暗紅色,像是凝固了很久的血塊重新被化開一樣。
“大人,真君請你把銀子吃下去。”他們的聲音像是從深淵中傳來,空洞而冰冷,再次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
他們臉上肌肉不停地抽搐著,可他們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巴根那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恐懼,他隻是出去一小會,自己這些同僚們卻仿佛被惡鬼附身一般。
什麼東西令他們變成這般模樣的?
巴根那來不及思索,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床前,手顫抖著伸向了掛在床頭的刀柄。
然而,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刀柄時,他驚恐地發現,今日從那紅衣女子那裡拿來的白銀,竟然變成了一張張銀色卻宛如羊皮般的活物。
它們如同沒有骨頭一般,身體的各個部分毫無規律地扭動、蜷縮、伸展,以一種極度怪異且不自然的姿態蠕動著。
這些銀皮在燭光下閃爍著詭異光芒,它們朝著巴根那緩緩靠近,仿佛有生命一般。
更讓巴根那心驚膽戰的是,這些銀色羊皮上隱隱浮現出一張張人臉,隻看得清嘴角上揚的嘴唇,形成一個個詭異的笑容。
“大人,真君請你把我們吃下去。”
巴根那的手像是被毒蛇咬中一般猛地縮回,他的心臟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恐懼。
見拔刀無望,巴根那旋即便朝門外狂奔而去,這屋內是萬萬不能待的。
他一把拉開門,隻見門外堵著一排排官兵。
這些官兵個個麵帶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用血染的墨水畫上去的,僵硬而扭曲,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巴根那。
每個人都像被蠟封住了一樣,空洞而無神,沒有任何生氣,隻有那咧開的嘴角和冰冷的眼神,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
巴根那怒不可遏,抬腳憤然踢去,妄圖將這些堵門的官兵踹開。
然而,他卻感覺自己這一腳踹到了鋼板上,那些小兵竟紋絲未動,依舊保持著那空洞的笑容。
他的腳瞬間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就像踢到了堅不可摧的巨石,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腳趾骨發出的斷裂聲。
隨後,隻聽屋內三人再次開口,“大人,真君是為了你好,所以才請你把銀子吃下去。”
巴根那聽到這話,比之前都更為驚悚恐懼,滿臉的難以置信。
隻因屋內三“人”現在的聲音,竟然變得與自己同僚的聲音一模一樣了,不再有絲毫刺耳聒噪。
巴根那緩緩轉頭看去,隻見那剛才一臉猙獰的三人,此時卻是一臉溫和地看著自己,臉上不見絲毫血跡。
他們似乎和自己熟悉的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彆了。
巴根那再度朝著門外看去,隻見那些笑容詭異的官兵也漸漸恢複了平常的神色,那嘴角被撕開的血肉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
不多時,他們就與之前見過的人毫無分彆,除了目光略顯呆滯之外,再也瞧不出絲毫詭異蹊蹺之處。
巴根那看著這些越來越正常的官兵,渾身冷汗直流,心中的恐懼膨脹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現在巴根那明白了一件事,這鬼怪附身於人,並非是讓人化作鬼怪,而是為了讓自己越來越像人。
這細思恐極的念頭一出,瞬間令巴根那更為毛骨悚然。
見逃生無望,巴根那的神智已然有些癲狂,他像一隻受傷野獸,瘋狂地揮舞著手臂,將四周的酒杯、酒壺等東西紛紛掃落在地。
各種東西落地時發出清脆破碎聲,在這詭異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這時,桌上那幾塊銀子也突然扭動,仿佛每一塊銀子都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它們相互纏繞、蠕動著,發出一種細微的嘶嘶聲。
桌上的幾個銀子最後緩緩變成一張銀色一樣的皮。
巴根那見狀緊縮在牆角,一動都不敢動,而屋內三人見巴根那死活不肯吃下銀子,便起身快步朝著他走來。
三人的走路姿勢十分自然,卻又頗為怪異,就像是提線木偶,雖然同樣是用雙腳行走,但能一眼看出不對勁。
巴根那見狀臉色更顯蒼白,知曉隻能拚死一搏,隨後立刻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杯碗碎片,直接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阿木爾身上刺去。
巴根那終究是個蒙古騎兵,殺過人見過血,手段淩厲朝著阿木爾的要害而去。
但當那碎片紮入阿木爾的脖頸時,卻沒有預期中的血花四濺。
隨後巴根那驚恐地看見,阿木爾的脖頸上覆蓋著一層銀色人皮,那皮散發著幽冷的光芒,仿佛是某種未知生物的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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