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楚妍突然發出一陣輕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得意與張狂,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陳剛呂浩會殺自己。
楚妍微微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嬌笑道:“陳大人,您可瞧仔細了?我白蓮教傳承悠悠數百載,信徒之多猶如野草一般,數不勝數。”
“我教勢力之大,豈是區區一個稍有些錢財的地方家族所能抗衡比擬的。”楚妍雙手抱在胸前,坐在木椅上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臉上滿是自負之色。
“小女子今日告知於您也無妨,整個巢縣一萬多百姓,便有兩千多白蓮信徒,即便曆經這颶風浩劫,如今巢縣仍存一千多信眾門徒。”
楚妍話語中透著威脅之意,方才還清冷的容顏此刻卻顯得有些猙獰。
“倘若陳大人您今日膽敢對我動手,那這些百姓定會將此事傳揚至四海八方,屆時,天下白蓮教徒皆會將您華家視作仇敵,與你們華家糾纏到底。”
陳剛聽罷沒有說話,眉頭緊鎖如川,再次環看了那些百姓一眼。
其中有的還是孩子,可能還未滿十歲,稚嫩的小臉上卻滿是倔強之色,一雙雙眼睛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崇拜,而有的已經白發蒼蒼,佝僂著身軀,形如枯木,卻依舊緊緊握著武器,絲毫不介意為楚妍捐軀赴死。
他們死死地盯著陳剛等人,目光中燃燒著盲目癡狂的崇拜之火,而這便是他們眼中唯一的光芒。
陳剛腦海中一陣思量,他深知若是與這些百姓衝突起來,必定會造成極大傷亡,而且也會讓華家在陷入極其不利的境地。
他也不希望小姐對著一群平民百姓揮劍。
陳剛沉默著思慮了好一陣後,最終還是強壓下心中怒火。
隨後陳剛對白衣女子冷冷說道:“我不會對你動手,現在你立刻帶著你的人,滾出華家營地。”
見陳剛服軟,楚妍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輕蔑至極的冷笑,“陳大人,你當真要為個船夫賤民而與我白蓮教為敵?這船夫身無分文,又無本事,能為你們帶來什麼好處?”
隨後楚妍輕揮衣袖,衣袂飄飄,再度蓮步輕移至陳剛麵前,“你們所宣揚的龍霄道宮,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一張外皮罷了,說到底您華家隻是一介商賈之家,如今這世道,何種買賣最為劃算,想必不用小女子來點醒你吧?”
“我們兩派若能合作,這江北行省也不過彈指之間,到時起兵反元,北入大都,南下江浙,稱霸一方也未嘗不可。”
楚妍看著身材高大的陳剛,柳眉微挑,撫摸著陳剛壯碩的手臂,滿是嫵媚之色。
陳剛聞言後,頓時捂嘴輕笑,許久都未回話,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陳剛這番模樣讓楚妍和那些白蓮信徒儘皆一愣,不知陳剛這出的是什麼招。
“你這妖女,一定沒去過廬州城。”陳剛抹去眼角的淚花,隨後一臉正色地說道,“你若去過,便不可能說出此等言語,因為你踏入廬州城的瞬間,便會被真君的天雷劈成飛灰齏粉。”
“華家確實隻是個商賈之家,而我陳剛從前也隻是個跑腿行路的家仆腳夫,我們不算什麼良善之人,也從來沒有什麼偉大誌向。”
陳剛平靜地述說,看著四周的白蓮信徒淡淡道,“但今日不同往日,我們見過一尊神,一尊通天徹地的真龍,一尊願為天下眾生求個太平的真龍。”
楚妍聞言有些出神,她未曾想到陳剛也迷信神佛,隨後笑道:“之前我以為陳大人隻是華家請來的管事護衛,沒有想到陳大人也頗為虔誠啊,對神佛之事如此深信,那何不”
“我們與你們不同,我們華家不可能和你們為伍的,你們這些宵小,心中從未敬畏過神。”
陳剛擺了擺手,打斷了楚妍的話,“這漫天神佛要是真如你們所說,慈悲為懷,普渡眾生,那祂們為何袖手旁觀,看著你們這些惡徒借他們的名號禍亂人間,殘害百姓?”
此問一出,除了華家人與楚妍,其他人儘皆陷入了沉默深思,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頓時寂靜無聲。
楚妍自知難以應答此問,隻能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陳剛,“一派胡言!彌勒佛祖的神通豈是你所能想象到?我教信徒死後皆可往生極樂,何須你們這些凡人來驗明真假?”
“其實答案再簡單不過,你們胡作非為,隻因你們心中神佛乃是虛妄。”陳剛俯視著比自己矮上許多的楚妍,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人心。
“這天下有太多人自封為神佛,高坐廟堂,使得這世道黑白顛倒,善惡難辨。”
“但真君卻是真的。”
“真君雖是一尊真龍,卻心懷世人,祂願為眾生開辟一條通往萬世太平的道路。”陳剛凝視著楚妍,沉聲道,“為真君宏願,我們華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們華家雖在開宗立派,但與你們不是一路人,而你,也很快就會見識到,什麼叫舉頭三尺必有神明。”
“難不成為個整日睡船上的船夫討公道,你們的龍霄真君就會對我降下天罰?”楚妍聞言,仿佛在看笑話般看著陳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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