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全真弟子皆緘默不語,仿若失了聲的啞巴,就連丘致平都轉頭而去,不敢與蘭靜璿投來的希冀目光相觸。。
伽璽真那莊嚴和善的麵龐此刻欲望滿溢,雙眸微微眯起,像是在確認什麼。
“女施主不必多慮,你雖是道教弟子,但佛道殊途同歸,若能皈依我佛,與貧僧同修,女施主定然掃除業障煩惱,化作空行佛母。”
望著血跡斑駁的伽璽真逐步靠近,蘭靜璿臉龐盈滿驚惶之色,朱唇緊咬滲出血絲,連連後退數步。
“誒,這不是伽嶙真上師嗎?上師不去揚州蘇州享受,反倒來這小縣城向我道門弟子傳教布施了?”
就在蘭靜璿決意殊死一搏之時,忽然,一道頗為熟悉且滿含戲謔的聲音從後方蘭靜璿身後傳來,喝止住伽璽真。
蘭靜璿轉頭看去,隻見張正乾步履從容,緩緩走來,此時他身邊還帶著一個眉清目秀,臉色紅潤的小道士。
二人走近後,張正乾掃了一眼遍地鮮血的街道,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姿態,似乎對這慘狀一點也不意外。
而令人驚奇的是那小道士竟也神色未改,淡淡看著那渾身血跡的伽璽真。
小道士隨後環顧四周,目光落在蘭靜璿手中食盒上,眼眸中流露出幾分和善之意。
二人朝著伽璽真緩緩走近,張正乾斜睨著伽璽真手中法器,調侃道:“喲,上師,您怎麼還把這稀罕玩意從元都帶出來了?”
伽璽真見來者竟是張正乾,心中一震,眼眸中掠過一道狠戾,不過此色轉瞬即逝,之後依然是副淡然之相。
伽璽真雙手合十,臉上掛著和善微笑,可笑意未達眼中,呈現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貧僧也沒有想到張正乾施主在此地,今日居然能在這無為縣中得見道教兩大門派,貧僧當真是福緣不淺。”
張正乾笑意盈盈,問道:“上師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啊?莫非也是為了那龍霄道宮而來?”
伽璽真看著緩緩走近的張正乾,眼底蘊藏著幾分陰鷙,“正是,前幾日宣政院有令,聖上亦有下旨,讓貧僧前來勘定龍霄道宮,登記造冊,好讓龍霄道宮知曉下宣政院的規矩,以便宣政院管轄。”
張正乾聞言眉頭微蹙,這伽璽真把宣政院的命令放在聖旨前,顯然在這位上師眼裡,當聖上沒有多少分量。
小道士盯著伽璽真手中法器,秀氣臉龐上浮現出幾分好奇,突然開口問道:“聽聞密宗法器極皆有神通加持,神乎其神,小道敢問上師手中這件法器有何神通?”
“此乃五股金剛杵,象征五智五佛,能破十種煩惱,成證十種真如,佩戴在身,便有佛陀的金剛不漏加持。”
伽璽真聽小道士這般問,隨後神色間恭敬地撫摸起手中法器,對法器上尚未乾涸的血跡不以為意。
“此法器還能降妖除魔,鎮殺魑魅魍魎,師兄賜我這等法器,便是怕龍霄道宮是邪魔外道之流,在廬州路中禍害百姓。”
“上師如何斷定龍霄道宮是邪魔外道呢?”張正乾聞言,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伽璽真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無情的笑意,“倘若龍霄道宮不願配合,貧僧便用這聖器將其信徒殺儘,在五股金剛杵之下,就算是邪魔外道,也可前往佛國淨土,貧僧此舉也算行了一樁善事。”
伽璽真語氣輕鬆,神色不以為然,似乎在他眼中那龍霄真君不足為慮。
此話一出,全真弟子皆是驚駭,蘭靜璿更是花容失色,難以置信。
難道僅憑這伽璽真一言,便可判人為邪魔,將其直接處死嗎?這世上什麼時候有這般無理的事了?
而張正乾與小道士聽到這話後,二人臉上皆是一僵,隨後竟擠出幾分憋不住的笑意。
張正乾轉過身去,肩膀不停地抖動,似乎在極力忍耐,不想讓自己失了禮數。
唯有小道士臉色還算鎮定,他仰頭看著伽璽真,朗聲笑道:“既然上師有如此通天的法器加持,能成金剛不漏之身,那上師可願用這金剛不漏之身,試試小道我自己煉出來的法器?”
全真弟子與伽璽真聽聞此言,皆是一愣,伽璽真都稍有驚愕,隨後眼色狠戾地看著那小道士。
“小施主莫不是想以身試法?”伽璽真朝著向自己挑釁的小道士逼近,仿佛下一刻就要抬起金剛杵痛下殺手。
“小道我隻是想試試,我的法器與貴宗的聖器相比如何,上師若不願意也無妨。”小道士神色依然泰然自若,臉色極為自信。
“好好好!貧僧我便試上一試小施主的法器,倘若小施主不能讓貧僧滿意,貧僧可要用這五股金剛杵來取皮做袍了。”伽璽真冷笑幾聲,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眾人周身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蘭靜璿看著還沒自己胸口高的小道士,秀眉緊蹙,滿麵不解。
這小道士小小年紀,又能煉出什麼法器?而且他哪來的自信,竟敢將自己煉的法器與密宗聖器相提並論?
“小施主速速將法器取出,讓貧僧一瞧!”伽璽真目光緊盯著小道士,說話間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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