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人一龍周身的細雨漸大,寒風裹挾著雨幕,將廬州城儘數籠罩,好似一幅墨色暈染的畫卷。
“你不會也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小玉龍聲音中帶著一絲好奇與打趣。
玉石雕成的龍首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笑意,晶瑩剔透的身軀在雨夜中映照著縷縷月光。
小妙聞言一愣,旋即玉指輕抵下頜,低首不語。
晚風夜雨順著小妙的帷帽滴下,就好似在計時一般,待腳下雨滴堆積成窪,小妙也沒有想出答案。
年底時她因為各種要事繁忙,在廬州路數個縣內奔波,一時半會也沒想起除夕夜還有其他什麼事。
小妙此刻嬌軀都有幾分繃緊,頗為不解地問道:“今日除了送禮與選妃,師父還有其他要事嗎?”
“今日可是你的芳辰。”
李霄那金色瞳孔與小妙相對而視,“你娘你舅忘了也就罷,你怎麼也忘了?”
小妙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小龍身軀在半空靈動遊動,其周身光芒漸起,在空無一物的半空中,畫出一道完美圓形。
小玉龍所過之處,空間竟如薄紙般被儘數切開。
而那虛空之後正是龍霄道宮,隨即一個早已備好的禮盒從龍霄道宮內緩緩飛出,飄至小妙身前。
小妙瞳孔一縮,連忙伸出雙手,穩穩地將禮盒接在手中。
她低眸仔細打量,便見手中禮盒形狀方正,盒身邊緣以金絲纏繞,金絲線條流暢,卻算不得精致,隻能堪稱中等。
若非要尋出其特彆之處,那便唯有那不同尋常的質感。
入手後小妙隻是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將其放入自己的灰袍之下,動作輕柔而急切,唯恐這漫天雨水將這珍貴無比的禮盒浸濕。
小妙把禮盒貼近心口,輕輕撫摸著禮盒表麵,那小心翼翼又愛不釋手的模樣,仿佛這禮盒是世間最珍貴的無價之寶。
雖然不知曉禮盒之中是何物,但帷帽之下的美眸猶如含一泓秋水,波光瀲灩間儘是歡喜之色。
小玉龍盤旋在小妙麵前,淡淡一笑:“你娘和舅舅大概都因為送禮與選親,把你的芳辰疏忽了,但願盒子中的禮物能稍作彌補一二。”
小妙臉龐微微泛紅,朱唇輕啟:“師父言重了,徒兒實在愧不敢當,未曾料到師父對這細微之事如此掛心”
小妙自己都已經忘記這誕辰之事,卻未曾想到師父竟將此事銘記在心。
想到此處時,小妙心中卻陡然生出一個疑問。
自己在洞中整日都是修行與學習,誕辰之事,她自己都從未記住,而師父也從未問起,那師父為何會知曉自己的誕辰?
“師父,徒兒好像還從未告訴過你生辰”小妙美眸中流出一絲疑惑。
小妙沒有在意讀心之法,因為師父曾說過,祂不會對自己弟子施展他心通。
李霄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遊動不定的身軀驟然停滯在半空,發出兩聲乾笑:“此事是你娘親前段時間說與我聽的,那日我與你娘閒談時聊到此事,便一直在準備此事。”
小妙聞言後心中疑惑更甚,娘親為何會把這種事情告訴自己師父?
但此時李霄提起華夫人,又使小妙心生雜念,浮想聯翩。
“師父,這是誕辰之禮,隻有徒兒一個人有嗎?”小妙美眸微睜,語氣之中滿懷期待,神色卻頗為緊張。
李霄一愣,金眸與小妙相對而視:“當然不會,這廬州城內的百姓都會有,你大師兄與你娘的誕辰我都贈予過,華雲逸與王啟明也有誕辰賀禮。”
“難不成我是最後一個?!”
“小妙你的誕辰可是除夕夜,自然是最後一位。”
小妙眨著雙眸,心中微驚,繼續急切地追問:“蘭靜璿也有嗎?”
“蘭靜璿自然也有。”小玉龍點首應道,“他們都沒有與你說過嗎?”
“他們從未與徒兒說過此事。”
小妙聽罷咬了咬嘴唇,臉蛋微微鼓起,娥眉微蹙,將那幾分沮喪之情鎖在眉間。
這份賀禮來的如此突然驚喜,卻又讓小妙心生惆悵。
但這份情緒僅持續了片刻,小妙便深吸一口氣,將心中失落壓下,雙眉緩緩舒展,最終化作淡然一笑。
師父無論對誰,都是如此公平,對自己與師兄如此,對天下人也是如此,自己憑什麼獨一無二呢?
小妙心中了然,隨後看向籠罩在雨幕中的廬州城,淡笑道:“勞煩師父在大雨中陪徒兒了,如今時辰不早,也是該回去了。”
她的聲音在風雨中顯得輕柔卻清晰,“唯獨可惜了師父準備的煙花,今夜恐怕是見不著了。”
小妙此話一出,李霄這才想起今夜還缺了些什麼。
這除夕夜的煙花還沒放呢。
隨後李霄轉首朝城內看去,將入目所見的一切都儘收眼底。
此時已是大雨磅礴,雨水好似銀線般傾瀉而下,張正常的煙花想必是放不出來了。
而城中各方百姓也早已歸家,屋外雖是傾盆大雨,但屋內卻滿是歡聲笑語,百姓儘皆擺宴祝酒,開始慶賀這亂世中難得一見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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