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招魂儀式的進行，封閉的大廳中掀起了一陣風。
一百零八道燭光搖曳不已，齊刷刷撲向古一的方向。
古一口中念誦聲不斷，布魯斯站在一旁，耳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低語聲。
就像有無數人站在燭光的陰暗處，懷著各種想法，盯著他們這邊。
布魯斯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直到角落裡的陰影忽然蔓延出一塊，向著燭光處襲來，他才意識到，自己耳邊聽到的低語，可能是真的有人在說話。
古一輕描淡寫隨手一揮，將襲來的陰影打碎，然後繼續進行儀式，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類似的事情在後麵出現了不止一次，但場麵都在掌握之中。
終於，在經曆多次失敗後，古一終於在無數飄飄茫茫的靈魂中，找到了目標。
無數熒光與數據流出現在眼前，慢慢彙聚，最終凝成人形。
半透明的托尼·斯塔克橫躺在半空，緊閉雙眼，沉眠不醒。
“咦？”
古一發現了不對勁，“他的靈魂好像有點奇怪。”
“怎麼了？”布魯斯問。
“斯塔克的靈魂呈現出一種很複雜的狀態，有種電子幽靈的感覺。”
這種描述有些抽象，顯然古一也沒弄明白，托尼·斯塔克現在的狀態到底怎麼回事。
她隻是感覺在托尼的靈魂之中，多出了一種以數據流組成的算法。
這種算法的構成，不僅不會影響托尼原本的人格思維，反而還會讓他獲得新的能力，能與網絡和數據融為一體。
靈體飛升，這是古一能想到的最貼切的描述。
怎麼會這樣？
古一將托尼的靈魂拉近，仔細觀察一番後，終於在他的胸前看到了一行小字。
那行小字用數據流編成，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很快就會消散。
“托尼，你永遠是我的驕傲。”
文字不長，但其中的含義卻不言自明。
“像是長輩的口吻。”布魯斯皺眉，“難道是霍華德？”
難道托尼出事的時候，霍華德也在他身邊，並且在緊急關頭編出了一套算法，借助數據流，保住了孩子的靈魂？
布魯斯不敢下結論，一切隻能等托尼蘇醒後再問清楚。
古一打開傳送門，對麵是托尼身體所在的醫院，她將托尼的靈魂推了過去，靠近原本的身體，二者很快合為一體。
“他大概要沉睡一段時間。”古一說，“不長，可能一兩個星期吧。”
這下，布魯斯拜托的事情，她也算是完成了。
然後古一回過頭，看向布魯斯，問道：“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打算做什麼，肯定是毀滅轉生蝙蝠的全部魂器啊。
布魯斯不打算隱瞞，準備直接說明，但話到嘴邊，卻看到了古一的眼神示意，似乎讓他想好了再說。
他稍稍偏頭，旺達就站在他旁邊，正在用複雜的眼神盯著托尼·斯塔克。
具體心裡在想什麼，沒人清楚。
這時布魯斯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九頭蛇之前已經暴露在了神盾局麵前，那他們這幾個九頭蛇孤兒，還能回到紐約嗎？
“我建議你先停下所有計劃，去彆的世界看看。”
古一的聲音出現在布魯斯耳邊，虛無縹緲，像是平時卡圖姆和他心靈傳音的感覺。
接下來的對話，就隻有布魯斯和古一能聽到了。
“為什麼？”布魯斯說，“古一法師，你可能不了解，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
“其實我大概了解。”
古一打斷了他，“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有觀測未來的能力，看到了很多你看不到的東西。
“現在我想提醒你，如果你不離開這個世界一段時間，以後恐怕就再也離開不了了。”
離開不了？
布魯斯有點聽不懂。
“我看到你的命運線，它的動向有點奇怪。”古一說，“你再多呆一段時間，命運就要和這個世界徹底綁定了。”
“什麼？”
布魯斯皺眉，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看向卡圖姆，這傻鳥似乎也沒意識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是因為魔神圖騰嗎？”布魯斯想到了一種可能。
“有一部分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有一個還不會控製自己力量的小女孩，開始希望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但好在隻是個苗頭，稍微一掐就能熄滅。”
古一眼神溫柔，看向對她並不友善的旺達。
“命運給了這個孩子無限的偏愛，讓她擁有了近乎沒有上限的能力。”
古一說，“但另一方麵，無法控製的混沌魔法，又會成為糾纏她一生的詛咒。”
簡而言之，在經過之前突破臨界的戰鬥後，此時旺達擁有的混沌魔法，已經不能同日而語。
如果她不能及時將其掌握，就會成為一個讓全宇宙頭疼的存在。
到那時，她不經意散逸的混沌魔力，就能輕易改變現實，旺達一些天馬行空的點子，也能不受控製願望成真。
將布魯斯變成漫威土著，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
“布魯斯，我給你的建議，就是繼續你的旅程，先離開這個世界一段時間。”
古一說道，“將旺達留在卡瑪泰姬，我會教她怎麼去控製自己的力量，過段時間你再回來，應該就不會有這個風險了。”
這樣啊……
布魯斯低著頭思考了一下，他當然覺得現在不是離開的時機，乘勝追擊毀掉所有魂器才是正理。
但古一提醒的風險，又不能不當回事。
“布魯斯，彆想太多。”
古一伸出手，將一個硬硬的東西塞進布魯斯的手裡。
布魯斯攤開手，看到的是一枚棋子，國際象棋中的馬。
“這是我製作的一個錨點，定位在卡瑪泰姬。”
古一說，“你可以通過這個錨點隨時回來，沒有使用限製。”
布魯斯感受到了古一的良苦用心，幾乎是全方位為他考慮到了。
“行吧。”
最終，布魯斯無奈歎氣，現在看來，暫時前往彆的世界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隨時都能回來，倒也不影響什麼。
……
回到房間後，布魯斯向卡圖姆轉述了剛才的對話。
貓頭鷹眼睛一轉，誅心之語脫口而出。
“我覺得古一在騙你。”
他說，“也許這老娘們就是單純想趕你走。”
“是不是不重要。”布魯斯想的很開，他向卡圖姆展現了那個棋子，“至少這個錨點真的有用。”
他剛才已經嘗試使用過一次，即便是在諸天隧道中，也能用這枚棋子傳送回卡瑪泰姬。
這樣即便是在彆的世界，也能解決這裡的遺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