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王陽明平身後,正德端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之上,他目光深邃而威嚴,並對著下方的王陽明緩緩說道:“述職結束後便去吏部領取公文,之後即刻前往江西上任。”
聽到這句話,王陽明再度向正德躬身行禮,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聲音洪亮而沉穩:“是。”
正德對王陽明微微頷首,臉上的表情稍顯緩和:“好了,你先退下吧。”
王陽明於是向正德鄭重拜彆,然後轉身,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走出了禦書房。那步伐中,帶著他對使命的執著和決心。
看著王陽明孤單且遠去的背影,正德良久沉默無言。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身影,直到消失在視線的儘頭。
或許正德的眼神中,既有對王陽明未來的擔憂,也有對局勢的深思。
見正德這般神情,一旁的張永不禁開口道:“皇上,有些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說。”張永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和敬畏。
正德將目光徐徐投向張永:“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張永深吸一口氣,最後他下定決心並鼓足勇氣說道:“皇上,不管王瓊尚書誇讚王陽明如何了得,他之前都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縱然去江西做了南贛巡撫,恐怕也難以在那裡立足。另外,老奴還聽說,寧王在江西的勢力極其龐大,此人連江西巡撫都不放在眼裡,更不要說區區一個王陽明。”
“還有呢?”見張永停了下來,正德於是繼續詢問,他的語氣平靜,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探尋。
在猶豫片刻後,張永又小心翼翼地說道:“萬一,老奴是說萬一,寧王將來犯上作亂,江西定然兵戈大起、戰火紛飛。僅剿滅過尋常盜匪的王陽明,很可能不是寧王的敵手。”
正德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表情,那表情瞬間即逝,讓人難以捉摸。隨後他對張永微微點頭:“你的擔心沒錯,朕也知道,王陽明去江西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張永聽到皇上這般說,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他最終還是止口不言。
“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既然王陽明去江西沒有什麼用,朕又為何還要派他去。”正德表情淡然地直視張永,仿佛已經看穿他的心思。
張永連忙向正德行禮,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微的汗珠:“縱然給老奴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樣想。皇上英明神武,其中智慧與玄機,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臆測。”
正德露出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仿佛隱藏著無儘的深意:“朕這樣做自然有朕的用意。”
“恕老奴愚笨,請皇上賜教。”張永畢恭畢敬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正德看了張永一眼,繼而慢慢說道:“朕派王陽明去江西,就是要讓寧王不把他放在眼裡並且放下戒心。”
張永沉默半晌,腦海中反複思索著正德的話,隨後他輕聲喃喃:“老奴有些懂了。”
“寧王野心膨脹,加之對朝廷怨念頗深,將來他必然會反,隻是對他而言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所以他一直沒有動手。”正德的語氣嚴肅而沉重。
張永深以為然,並且徐徐點頭:“沒錯。”
正德麵色平靜道:“在這個時候,寧王也有自己的擔心,他擔心朕發現他的野心,從而對其防範戒備,甚至打壓鏟除。”
“換做是我的話,我也會有這樣的擔心。”張永神情專注地附和著正德的話。
“既然這樣,朕乾脆將計就計,派王陽明這個無名小卒去江西上任,如此寧王便會覺得朕對他沒有戒備之心,而他也可以無所顧慮地繼續實施自己的陰謀。”正德的語氣平淡,眼中卻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張永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敬佩之色,並且向正德躬身行禮:“殊不知這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中,皇上之英明,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正德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謀劃著更大的棋局。
江西南昌,入夜後的寧王府被蒙上了一層神秘且詭異的麵紗。
夜空中烏雲密布,月光被遮掩得嚴嚴實實,整個王府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以譚謹為首的“六君子”腳步匆匆地來到一處暗淡無光的房間。他們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模糊不清,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和緊張。
而在六人的正前方,一個男子正靜立原地背對著他們。他的身影高大而威嚴,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忽地,男子迅速轉身,譚謹等人不由自主向他躬身行禮。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帶著深深的敬畏。
一陣似有似無的陰風朝“六君子”襲來,令人不寒而栗。那風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回來了。”隻見那人發出極其陰沉的聲音,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充滿了陰森和寒冷。
“是的,王爺,我們回來了。”譚謹小心翼翼地回應,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頭也不敢抬起來。
原來,站在“六君子”麵前的這個人,正是寧王朱宸濠。他的臉色陰沉,眼神中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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