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冷冷道:“朕不是如何得知,而是親眼所見,就在剛才,朕親自去了一趟詔獄,結果就看見那些黑衣殺手全都身亡。”
陸彬微皺眉頭:“可今早微臣還去看過他們,當時他們都還活著。”
正德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朕問過獄卒,獄卒說今早你確實去看過他們,而且今日隻有你一個人去看過他們。”
陸彬聽出了正德的弦外之音,而他用低沉的聲音回應道:“皇上,此事大有蹊蹺,錦衣衛當中定然還有內奸,請皇上下旨讓微臣嚴查,微臣一定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並將真凶繩之以法。”
正德冷笑一聲:“你說得沒錯,錦衣衛當中確實還有內奸,而且任何一個錦衣衛都有內奸的嫌疑,這其中很可能也包括了你。”
聽到這番話,陸彬露出複雜的表情,良久沉默不語。
果然,正德是真的懷疑自己了。
陸彬了解正德,到了此時此刻,什麼解釋都沒有用了。
所以他隻能保持緘默,不發一言。
這時正德又對一旁的張永吩咐道:“張永,聽朕旨意,草擬詔書。”
張永對正德行了一禮:“是。”說罷便走到一旁拿起紙筆準備書寫。
正德沉思片刻,然後輕輕說道:“陸彬獨斷專行,查案不力,以致真凶逍遙法外,其罪難恕。現革去陸彬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查案事宜由李浩全權負責。查案期間,陸彬隻能待在錦衣衛都指揮使司,沒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離開。”
少頃,正德又慢慢說出了一句話:“錦衣衛指揮使一職由錢寧暫時代理。”
此言一出,張永和李浩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
他們都沒有想到,正德居然如此震怒。
再看一旁的陸彬,他跪在原地,呆若木雞,不知內心是何感想。
過了良久,陸彬終於向正德徐徐叩頭頓首,一句話也隨之從地上幽幽冒了出來:“微臣領旨謝恩。”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李芳走進禦書房並向正德行禮致意:“啟稟皇上,錢將軍來了,此刻正在禦書房外等候。”
正德於是將目光投向李芳:“叫他進來。”
李芳隨即說道:“是。”說罷他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錢寧走進禦書房,他偷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彬,而後也對正德跪拜行禮:“微臣錢寧,叩見皇上。”
正德慢條斯理地說道:“錢寧,平身。”
錢寧再度向正德叩首:“謝皇上。”說罷他便站起身來。
正德繼續對錢寧說道:“陸彬已被革職,從現在起,你就是錦衣衛指揮使,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不要讓朕失望。”
錢寧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在沉默片刻之後,他又向正德躬身行禮道:“是,微臣謝皇上隆恩。”
錦衣衛都指揮使司內,沈雲棠正領著千代伊藤和千代百惠子四處慢步觀賞,不知不覺中,三人便走到了西院。
這時千代伊藤發出感慨:“想當初,我也在這裡住了一段時日。”
沈雲棠對千代伊藤微微一笑:“如今真相大白,案子告破,幕後元凶伏法受誅,從今以後,先生再也不用住在這裡了。”
千代伊藤用略帶幽默的語氣調侃道:“除了沒有自由,其實這裡也挺好的。”
千代百惠子則問沈雲棠:“這西院是專門用來軟禁他人的嗎?”
沈雲棠點了點頭,繼而對千代百惠子說道:“差不多是的。”
就在三人交談之際,一群全副武裝的錦衣衛突然走了過來,這群錦衣衛的中間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陸彬,另一個則是錢寧。
看見陸彬現身,沈雲棠旋即向他行禮致意:“拜見大人。”
停頓了片刻,沈雲棠又問陸彬:“大人今日怎麼過來了?”
陸彬麵色平靜地看著沈雲棠,一時間沒有開口答話。
沈雲棠準備再說些什麼,一旁的錢寧卻已經開口道:“陸彬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大人了。”
聽到這句話,沈雲棠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錢寧:“錢將軍此話何意?”
錢寧不緊不慢道:“皇上已經下旨,革去陸彬錦衣衛指揮使之職,並將其送到這裡西院居住。至於錦衣衛指揮使,就由鄙人來代任了。”
聽聞此言,沈雲棠和千代伊藤兄妹頓時大驚失色。
過了半晌,沈雲棠回過神來並反問錢寧:“這是真的嗎?”
錢寧取出一道聖旨並對沈雲棠喊道:“皇上聖諭,豈能有假?”
看著錢寧手中的聖旨,沈雲棠猶豫良久,最後緩緩跪了下來。
錢寧看了看千代伊藤和千代百惠子,兄妹二人於是也跪地行禮。
少頃,錢寧又輕輕揮了揮手,錦衣衛隨即帶著陸彬走進了西院。
進入西院以後,陸彬、錢寧還有數名錦衣衛來到了廂房,而這裡就是千代伊藤被軟禁時住過的地方。
隻見錢寧對陸彬抱拳行禮:“這段日子就委屈大人暫時住在這裡。”
陸彬麵色平靜地看了一眼前方的臥榻,隨後將目光徐徐投向錢寧並緩緩問他:“你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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