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捂住臉,痛哭道:“嗚嗚嗚……父親……!”
曲殤璃掰掉桑蘭依遮擋視線的手,強迫她去看斷頭台。
他扶正桑蘭依的頭,在她耳邊狠厲又陰鷙地說道:“你看清楚了,這就是對不起我,對不起我謝家的下場。”
桑蘭依顫抖道:“夫君非要如此嗎?”
曲殤璃不說話,如今他大仇得報,心底除了悵然若失,竟無半分喜悅。
桑蘭依難受,他也會跟著難受,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他越是排斥,就越是會折磨桑蘭依,通過折磨她,來證明他沒有因她而心慈手軟。
桑蘭依在曲殤璃的逼迫下,儘數看完桑氏男丁被斬首的全過程。
之後,她出奇的平靜,淡漠道:“夫君若是想以此來報複我,那夫君的目的達到了,可以撒手了嗎?”
她雖是在詢問曲殤璃,曲殤璃卻感到幾分殺氣,這殺氣不該出現在桑蘭依身上。
他直覺桑蘭依有些不一樣了,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在他分神的功夫,桑蘭依甩掉他的手,調頭就走。
曲殤璃追上來,拉住她道:“去哪?”
“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
桑蘭依掙了掙手腕,但沒能掙脫,曲殤璃力氣比她大,攥的很緊。
她被他攥急了眼,張嘴咬在他的虎口上,這一口,她使了全力。
曲殤璃吃痛,推開她道:“桑蘭依,你是在跟我鬨脾氣嗎?”
“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
桑蘭依看著他虎口處滲出血絲的牙印,不反駁也不承認。
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令曲殤璃莫名火大,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撕碎。
二人正僵持不下,一道陰柔的聲音擠進來,道:“太子殿下請桑大小姐到對麵茶樓一聚。”
桑蘭依巡著聲音,看到那人正是赫連鉞身邊的太監寂風。
寂風今日沒穿太監服,他頭戴墨色發束,配同色墨衣,手裡還握了把長劍。
若不是桑蘭依知道他的身份,都要以為這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一身青衣的曲殤璃都被他比了下去,不得不說,赫連鉞的人,當真奪目。
桑蘭依盯著寂風傻看,寂風渾不在意,還衝她笑了笑。
曲殤璃沉下臉,把桑蘭依護到身後,道:“不知太子殿下找我夫人何事?”
寂風沒好氣道:“去茶樓還能乾什麼,當然是喝茶。”
曲殤璃狐疑道:“隻是喝茶?”
寂風反問道:“不喝茶,曲大人以為還能是什麼?”
“那走吧。”
曲殤璃拉著桑蘭依往茶樓走,他才不信隻是喝茶那麼簡單。
寂風伸出手臂,攔住他的去路,道:“殿下請的是桑大小姐,不是你曲大人。”
曲殤璃皺眉道:“殿下貴為皇儲,私下約見朝廷命官的夫人,不太好吧?”
“殿下如何行事,輪得著你置喙?”寂風冷臉訓斥他過後,對桑蘭依好言好語道:“桑大小姐請吧,莫讓殿下等急了。”
桑蘭依看了眼曲殤璃,曲殤璃把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她佯裝不知曲殤璃的暗示,掙紮道:“夫君,你撒手啊,隻是喝個茶而已,你不要誤會。”
隻是喝個茶而已……。
桑蘭依的話,像刀子一樣紮進了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