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少卿夫人就在自己的院子裡泡茶。
葉鬱蕪去找她時,她的身旁還坐著另一位女子,一身華衣錦服,頭上戴滿羅玉碧釵,與一身樸素的葉鬱蕪形成鮮明對比。
女子長相清秀,一副溫婉賢淑的模樣,此人則是真千金——林箐箐。
林箐箐麵對她來,她也能笑臉盈盈的喊她一句,“姐姐。”
葉鬱蕪沒有回她,準確來說是連看都沒看一眼,像空氣一樣忽視她,她的臉上隻是一僵,很快又恢複了笑容。
她們麵前擺著各式各樣精致的糕點,少卿夫人似乎想要把這些年的補償全給她,但現在這一切都不關葉鬱蕪的事了。
好在要賣身契時很順利。
夫人看到一身樸素的葉鬱蕪與曾經的她差彆太大,心裡有些心軟,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但是一旁的箐箐一咳嗽,她的注意力立馬就被吸引了過去。
“可是上次落水的風寒未好?”她擔心,正要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卻被林箐箐攔住了。
“母親,女兒無礙,隻是忍不住喉中癢意。”
看著善解人意反過來安慰她的林箐箐,少卿夫人原本對葉鬱蕪的心疼瞬間消散。
少卿夫人想要快些打發她走,也沒要她的錢,但葉鬱蕪執意要把錢給她,她隻好收下。
看著眼前子慈母孝的場景,她隻想發笑。
從她醒來這麼久,也不見這位曾經的母親來看她,哪怕一次。
她看都懶得看她們,提出告辭,也沒人搭理她了,她轉身就走。
剛出夫人的院子沒多久,身後就傳來一道得意的女聲。
“姐姐,你恐怕不知曉子煜哥哥就要回京了吧!”
隨後林箐箐朝葉鬱蕪走近,靠在她的身側,用隻有她們兩個人的氣音與葉鬱蕪說道。
“陛下可是親自為他設宴,到時汴京所有貴女都會來參加,陛下可能還會為他賜婚,雖然我的門第夠不上正妻之位,但是給子煜哥哥當妾室,也是我的福分。”
林箐箐滿眼都是得意的笑,可是眼睛卻一眨不眨的望著她,期待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是難過的?不堪的?還是憤怒的?
但林箐箐注定還是失望了。
“哦?所以呢?關我什麼事?”
子煜?誰?沒聽說過?不過她可沒見過還有人上趕著給人當妾室的,真是聞所未聞啊。
這些話葉鬱蕪隻能在心裡嘀咕,可不敢說出來。
畢竟她如今還在太府府內,她隻是平頭百姓了,可不敢瞎懟,以免給自己引來不必要麻煩。
葉鬱蕪的三連問,差點把林箐箐的“道心”乾碎。
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自以為葉鬱蕪是裝的,她用袖子捂著嘴笑,“姐姐,當初全汴京的人可是都知道你對子煜哥哥死纏爛打的,每日都跟在他後麵,誰不知道曾經的太府嫡長女喜歡侯爺。”
還有這事?葉鬱蕪真不知道,不過跟現在的她也沒什麼關係了吧,畢竟她連人家長什麼樣的都不知道。
“欸、以前的事就讓它過眼雲煙吧,我現在隻是一介平民,既然妹妹喜歡,那就祝妹妹與侯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行了吧,都祝福你了,可以放她走了吧,彆擋她道了,急著離開呢!
林箐箐囁嚅半響說不出話來,指著葉鬱蕪“你、你、你”了半天,隻感覺一拳打在軟柿子上,無力的很。
以前她隻要這麼一說,葉鬱蕪立馬就跟被刺激到一樣,今日卻如此平靜,林箐箐不明白她是裝的,還是真的無所謂了。
葉鬱蕪可不管她怎麼想,她徑直越過林箐箐,朝外麵走去,還順道把候在走廊的貼身丫鬟畫屏叫到她的身邊。
葉鬱蕪知道林箐箐不可能再跟上來的,要是被太府其他人瞧見了,她無法解釋在夫人院子外把葉鬱蕪攔住她是在乾嘛。
葉鬱蕪和畫屏一同朝太府門口走去,一路上有許多丫鬟仆人背地裡偷偷看她,有些人甚至背地裡想要看她的笑話。
一個曾經是他們主子的人,居然是個平頭百姓,這誰能忍不住不看這個熱鬨,但畢竟在太府,他們不敢太明目張膽。
麵對這些看熱鬨的眼光,葉鬱蕪並未受到分毫影響。
她本就不欠太府的,原主之前受太府恩澤,可是她也已經把命還給了太府,所以她一走出太府,便轉身昂首望著這個太府高門說道,“我鬱蕪不欠太府什麼,從今以後,我踏出這個大門之後,便與太府恩斷義絕,在無任何瓜葛。”
鏗鏘有力的話擲地有聲,不僅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對著太府的所有人說的。
門口的護衛聽到她的發言皆是一愣,連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
隻見穿著粗衣麻布的女子簡單用青色發帶束著柔順的發絲。
也不管這話有沒有被裡頭的人聽見,她帶著貼身丫鬟瀟灑轉身離去。
門口的侍衛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好像有什麼枷鎖從她身上掙脫開了。
走出一段路程,此時已經看不到身後的太府了。
“姑娘我們去哪?”畫屏跟在葉鬱蕪身後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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