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掌櫃突然話音一轉,似乎想說點什麼,一副下定決心要說出來的模樣。
“怎麼了高掌櫃?”葉鬱蕪的第六感突然上線,覺得他接下來說的話很重要。
他歎了一口氣,“我打算回家鄉去了,我母親年紀大了,近日身體愈發不好,我怕她沒幾年了,需要做子女的在身邊照顧,儘儘孝道,原本我還猶豫,之前生意不好,這才打算將茶韻賣了回家鄉去,如今生意好了,我……”
人生總是要做選擇題的,對於現階段的高掌櫃來說母親比什麼都重要,古人向來注重孝道,他如果作此決定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我想了許久,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口,葉掌櫃我隻信任你。”
“高掌櫃那你打算將茶韻和賣了?你可有人選,想好了賣給誰嗎?”葉鬱蕪沒有什麼大多情緒。
他做的決定對他自己來說是好的就行,隻是想到高掌櫃要離開汴京,葉鬱蕪有些傷感。
但現在這樣也好,茶韻和人流如此多,高掌櫃也能多賣些銀錢,回家的盤纏也能多些,回去也有錢生活。
“葉掌櫃”高掌櫃一咬牙,把心裡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想將茶韻和交於你。”
葉鬱蕪一驚,很快反應過來,“可以啊,我好歹也跟著高掌櫃你在茶館內乾了一段時間,也算有了經營茶館的流程,等你什麼時候處理好家中的事,再回來也不遲。”
“不,葉掌櫃,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高掌櫃歎了一口氣,“我回故鄉之後不打算回汴京了,且不說母親的身體何時能好,估計四五年內是離不開的,我是打算等她壽歸正寢之後,這時間太漫長了,我總不能一直厚著臉皮讓葉掌櫃你幫忙管理吧!而且我打算與我娘子留在那做些小本生意。”
“那……”葉鬱蕪沒太跟上高掌櫃的想法。
“我打算將茶韻和給你。”
此話一出葉鬱蕪驚駭,“高掌櫃,你這是何意,我、我不行的!”
“葉掌櫃,你先彆急著否定自己,你的能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說實話,這茶館就是你帶起來的,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哪怕他們辛苦些,好歹烏花零他們也有了動力,也有了期盼,我實在不放心將茶韻和交給其他人來經營,我可以不要銀錢,隻希望你能將茶館經營下去,這茶館是我的心血,是你讓我們看到希望,也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高掌櫃,你在說什麼,你都說了是你的心血了,況且你還要有盤纏回家生活,哪裡都少不得要錢打點,怎麼能直接把茶館送給我。”
“這麼說,葉掌櫃你是同意了。”
葉鬱蕪歎了一口氣,“你都如此求我了,我當然同意了,茶韻和該賣多少錢,我就給多少錢,隻是我如今還沒有那麼多銀兩,我還得回去清算一番,如果錢不過,我到時每月算折息給你寄銀票,或者說可以以入股分配贏利的形式,抵掉一些錢,到時候,茶樓賺到的分配贏利我在通過錢莊給你寄過去,高掌櫃你也可以有點錢在那邊做點生意。”
“都可以、都可以!葉掌櫃你自己做決定就行,我都可以的。”高掌櫃不自覺落了淚,拿著自己的袖子擦著。
葉鬱蕪這會也被感染了,誰知道來了這本來想要商量事情的,結果是商量這個事情,心裡這會有些舍不得這位高掌櫃,畢竟最難的時候,高掌櫃也幫助過的,人生總是這樣,有些人走有些人留。
“高掌櫃,你何時動身離開?到時我去送你。”
“半個月後。”
“如此快?”要不是她今日來找他,估計她是不會這麼快知道的。
“已經不算快了,本來是七日後便要離開,隻是我一直找不到好機會與你說這些。”高掌櫃有些愕然。
葉鬱蕪也沒再說什麼,與高掌櫃告辭後,便垂著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書肆了。
“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葉鬱蕪正在想事情呢,突然溫緩而低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頭頂,她被聲音嚇了一跳。
尋著聲音望去,才發現她的身旁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此馬車看上去精致又豪華,一看不是普通人家的馬車。
而說出此話的男子掀開馬車窗戶的布簾,探出清臒俊朗的臉龐,看著她緩緩露出瀟灑閒雅的笑容來。
葉鬱蕪總覺得哪裡見過他,驀然腦子一轉,憶起他是誰了,上次莫名其妙說要救她出去的男子,聽獄卒說此人是宣平侯蕭羽瀾。
問題是她不認識他啊?!這位仁兄上次也說了“葉鬱蕪”可能並不太記得她是誰,原主都可能不記得,那她哪裡能知道此人與她什麼關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葉鬱蕪想通這一點,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直到透過他的身後看到了另外兩張熟悉的麵孔。
得了,牢房的其他兩個“神經病”也聚齊了,早說他們三個認識啊,難不成他們三個當初是為了一起耍她玩?圖啥啊?想不通?真是想不通這些有權勢之人的想法,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
“侯爺”葉鬱蕪行了個平民禮,低著頭不看他。
蕭羽瀾見她恭敬的態度,嘴角溫和的笑瞬間凝固住了,“你不必向我行禮,以後見了我都可以不必行禮。”
“民女惶恐,怎能不向侯爺行禮?!”怎麼辦,要找什麼借口離開啊啊啊啊?!
葉鬱蕪內心快炸了,心裡瘋狂想著尋個理由能讓自己離開,或者這幾人自己離開。
葉鬱蕪的表情他們沒有看到,因為她低著頭,隻能看到她墨黑的發髻。
蕭羽瀾急的想要下馬車,而車內的喬鬆清早就被這一變故驚呆了眼睛,沒有反應過來,坐在一旁的白樽月伸手抓住了蕭羽瀾的手腕,算是製止了他要下車的動作。
而車外的葉鬱蕪也注意到蕭羽瀾要下車的舉動,她正擔心著,就見布簾被放下後,馬車內突然沒了動靜,人也沒有從馬車內下來。
她還不知道馬車內發生了什麼,突然布簾又被掀開了,這次從馬車內探出的是另一張俊美的臉,隻是這張臉清冷出塵——是白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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