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翔緩緩睜開雙眸,陽光穿透層層疊嶂的樹梢,輕柔灑落於身,那絲絲暖意似在親昵相迎。他深吸一口氣,清新空氣中夾雜著,淡淡青草香若靈動精靈,於鼻尖翩然舞動,二十一世紀的空氣可沒如此純淨。
心潮澎湃難抑,他伸手猛捏大腿。“疼!”這驟然而至的痛感,卻令嘴角綻出狂喜笑容。“我尚在人世,耶,成功了”他顫聲低語。可惜怎麼掉到山溝裡。
“等下,不會穿越錯時代吧”想到《尋秦記》裡項少龍的經曆。先探探路。抬頭遠望,遠處巍峨的開封鐵塔躍入眼簾,是開封無疑了。
走了半天進入開封城內,周遭的景象陌生而又熟悉,古色古香的建築,熙熙攘攘的人群,可這究竟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大明天啟年間呢?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一位路人,抱拳行禮,強自鎮定地問道:“敢問兄台,如今是何年月?”那路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透著幾分疑惑,卻還是答道:“今乃大明天啟年間。”榆翔心中一緊,追問道:“當真?”路人眉頭微皺,似是覺得他有些奇怪,卻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榆翔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些,可仍不敢完全確信。他又接連詢問了幾位路人,得到的答案皆是大明天啟年間。他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大明,我終得歸來!”言罷,輕閉雙眼,仿若沉醉於絕美夢境。往昔塵封記憶,如絢麗畫卷徐徐鋪展,清晰真切,仿若從未離去。
瞧,昔日鐵匠鋪仍在原處,叮叮當當捶打聲,恰似激昂樂章,聲聲叩擊心弦,此刻聞之,悅耳宛若天籟。
不遠處,大相國寺悠揚鐘聲傳來,穿越時空,攜神秘力量,令其心愈安寧且悅。他清晰記得,前方轉彎便是張府,不由加快腳步。
“榆翔,你這小崽子又跑哪兒偷著玩耍去啦?”一聲帶著佯裝惱怒卻又中氣十足的呼喚,。榆翔聞聲猛地轉過頭,隻見張府那老管家張餘水一邊高高揚起手,帶著長輩特有的親昵與威嚴,輕輕在榆翔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老爺方才還在四處尋你呢!還不麻溜兒地快去,若是遲了,小心吃板子咯。”
“哦。”榆翔應了一聲,這就入戲了,你媽,這也太順了吧,無差彆銜接啊!腦海中瞬間如走馬燈般浮現出往昔的一幕幕。眼前這位老人,在這張府的一方天地裡默默耕耘了二十餘載春秋,打從自己記事起,他便如影隨形,悉心照料著自己的生活起居。老頭子一生孤苦伶仃,雖張老爺幾番好意,欲為他操辦婚事,可他皆是以自己年事已高為由,婉言謝絕,臉上總是掛著那一抹淡然的笑容,言稱不想拖累他人。榆翔的眼眶不自覺地微微泛紅,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他的思緒飄飛到後來那動蕩的歲月裡,老人為了保護張國紀,不惜挺身而出,最終慘遭遇難的場景,不過那都是後話了。此刻,聽到老管家的呼喊,榆翔瞬間將那絲憂傷拋諸腦後,臉上重新綻放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像隻歡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跑過去,雙手緊緊拉住老管家的胳膊,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嘻嘻地說道:“張爺爺,我這就飛奔而去,您可千萬彆在老爺跟前告狀呀。”
其模樣,恰似久彆歸家孩童,滿心皆為重歸故地之喜。
榆翔靜靜隨張管家身後,心中默念:“呼啦啦,呼啦啦我歸家園。”夢中家園,如今近在咫尺,胸膛似要被澎湃情緒脹破,幾欲對天長嘯。然終是忍住,心中暗念:“低調,切不可失了分寸。”
思緒仿若脫韁駿馬,飄回初至張府之時。彼時,他不過狼狽孩童,全家逃難至京,途中父母雙亡,饑餓如惡魔纏身,生命之火幾近熄滅,張國紀收留於他,予其衣食住所,更賜全新身份。從此,他有新名——“榆翔”。
此名飽含厚望深意。“榆”如狂風中靜立堅韌之樹,象征不屈品質;“翔”似展翅高飛雄鷹,寓意遠大抱負。張國紀望其成非凡之人,文能安邦,武可定國。此期望於榆翔而言,既是奮進戰鼓,亦是心頭巨石。畢竟,其名諧音“項羽”倒念,仿若預示於這亂世之中,身負橫空出世、拯救蒼生之使命。
每念及張國紀的養育之恩,榆翔內心便如被無形大手攪動,湧起複雜難言情感。對張家感激之情,早已超脫尋常親情羈絆。
若非張國紀慈悲收留瀕死自己,悉心栽培,恐早已化為黃土,被曆史塵埃掩埋。
雖張國紀已有一子,然待他如親生。然榆翔心中明了,於這門第高貴、規矩森嚴府邸,身為外來之人,仿若行走荊棘之路,須步步謹慎。他人高看抬舉,自己當有自知之明,感恩且爭氣。
前世他較府中眾人更為勤勉,方得向眾人證己配得上張國紀厚愛,值得擁有一切,亦唯有如此,方能回報張老爺恩情。
然每憶前世噩夢種種,榆翔便覺利箭刺心,悲傷痛苦如潮水將其淹沒。京城破後慘狀,仿若燒紅烙鐵,深印腦海。他親睹張國紀悲慘命運,至今思之,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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