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回到營帳之中,回想起此次圍城之戰的種種,心中的憤懣與不甘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理智。尤其是榆翔的出現,不僅壞了他的好事,還讓他遭受了如此大的恥辱,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越想越氣的他,決意要設伏除掉榆翔,以解心頭之恨。
於是,他召集眾貝勒前來商議此事。營帳內,氣氛凝重而壓抑,努爾哈赤麵色陰沉地率先開口:“此次我軍雖與蒙古議和,但榆翔那廝實在是我後金的心頭大患,若不除之,日後必成大患。我意已決,要在他歸途中設伏,將其殲滅。”
皇太極聽聞此言,麵露猶豫之色,趕忙上前勸阻:“父汗,此舉萬萬不可。我方剛與蒙古簽下和約,若此時背信棄義,突襲榆翔,必定失信於天下。如此一來,日後我後金在各方眼中,豈不成了毫無信譽可言的蠻夷之邦?這對我後金的長遠發展極為不利啊。”
努爾哈赤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哼!我後金是與蒙古簽約,又非與明廷。再者,兵不厭詐,此乃古之常理。榆翔此人智勇雙全,留著他,就如同一把利刃懸在我後金頭頂,隨時可能落下。難道為了所謂的虛名,我們就要放過這個心腹大患嗎?”
眾貝勒聽了兩人的話,皆陷入沉思。此時,大貝勒代善說道:“父汗,若要設伏,需得選一處絕佳之地。既要能隱蔽我軍行蹤,又要便於發動突襲。從紮魯特到北京的途中,有一處名為土木堡之地。此地地勢平坦開闊,但周邊有一些起伏的丘陵和溝壑。從軍事防禦的角度看,這些溝壑可以作為隱藏兵力的地點。而且該地視野相對開闊,便於觀察敵軍的行軍動向。當年也先在這裡全殲50w明軍,再者,白溝河亦是一處可慮之地,那是一條較為寬闊的河流,河兩岸地形複雜,有河灘、蘆葦叢和一些小型的土丘。蘆葦叢可以很好地隱蔽軍隊,河灘的泥濘地形則不利於敵軍快速行軍。在靖難之役中,朱棣就是在這裡滅了李景隆還有三岔口,通常是三條道路的交彙點,地形往往比較複雜,有山丘、樹林和窪地。這種地形可以從多個方向布置伏兵,讓敵軍難以判斷攻擊的方向。”
三貝勒莽古爾泰接話道:“土木堡雖有其優勢,但它地勢過於開闊,我軍若要完全隱蔽行蹤難度頗大。白溝河若遇乾旱季節,蘆葦叢與河灘的隱蔽性便會大打折扣當年若非,時適旋風驟起,吹折李景隆將旗,勝負難料。而三岔口,道路交錯複雜,我軍兵力分散設伏,也容易被各個擊破。”
四貝勒皇太極雖仍對背信之舉心存疑慮,但見父汗決心已定,也開始認真分析起各地點的形勢:“父汗,我認為野狐嶺,是一處設伏的好地方。其地形呈狹長山穀狀,中間道路狹窄,大軍行進於此,必然隻能排成一字長蛇陣,首尾難以相顧。我軍若在兩側山峰設伏,待明軍進入山穀,便可居高臨下,以滾木礌石、弓箭火器等發起攻擊,讓他們插翅難逃。而且,此地距離北京僅有200多公裡,明軍曆經大戰,如今歸心似箭,必定會放鬆警惕,我軍出其不意,勝算極大。還有一處是紫荊關,周圍群山環繞,地形複雜多變。山穀中道路崎嶇蜿蜒,有許多彎道和狹窄路段。兩側山峰高聳入雲,山上有茂密的森林和灌木叢,是理想的伏兵隱藏之處。而且山穀中有一些溪流和瀑布,這些水域可以用來阻擋敵軍的行軍速度,或者作為陷阱的一部分。當明軍進入山穀後,從山上發動突然襲擊,用弓箭、火器和滾木礌石等攻擊敵軍,使敵軍遭受重創”
努爾哈赤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土木之變後,明軍加強了紫荊關的城防,建成梅花狀的整體防禦工程。以關城內真武山為中心,關牆向四外延伸,形成4個不規則的城圈,可各自為戰也可互為呼應,關牆總長18萬多米,有城門9座,水門4座,戰台19處。防衛力量也不斷提升,有駐軍萬餘,如果我們不能速戰速決,兩軍彙合,我們就失去戰機。我們,就定在野狐嶺。眾貝勒即刻回去準備,此次定要讓榆翔有來無回,為我後金除去這一大敵。”
眾貝勒齊聲領命,各自散去籌備設伏之事。
然而,皇太極的內心卻如洶湧的波濤,久久難以平靜。
皇太極與榆翔之間,有著一種微妙而複雜的情誼。往昔的多次交鋒與交流中,他們彼此賞識,榆翔的睿智果敢,讓皇太極暗自欽佩;而皇太極的雄才大略與不凡氣度,亦使榆翔刮目相看。且榆翔曾許下承諾,願助他登上汗位,這對於心懷壯誌、野心勃勃的皇太極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在他的心中,早已為自己勾勒出一幅宏偉藍圖,而榆翔,或許會是那藍圖中極為關鍵的一筆助力。
此刻,一想到榆翔即將踏入野狐嶺的死亡陷阱,皇太極不禁心生不忍。他深知,若榆翔就此殞命,不僅自己會痛失一位惺惺相惜的摯友,更會失去一個能在未來權力之路上給予強大支持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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