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雲低垂,壓得人胸口發悶,揚州大營外揚起的塵土肆意彌漫,仿若一張密不透風的沙幕,將凝重的氛圍烘托到了極致。臨安侯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袍角隨風翻飛,繡金紋路在日光下閃爍著冷厲光芒,襯得他眉眼間滿是戾氣,跨坐在高頭大馬上,手中馬鞭直指對麵的林如海,高聲怒喝:“林如海,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這事,不給本侯個說法,休想善了!”
林如海一襲素色長衫,身姿挺拔,麵龐冷峻,全然不見平日裡的溫潤儒雅,目光如炬,毫不畏懼地迎上臨安侯的威壓,朗聲道:“臨安侯,你行事乖張、罔顧國法,想要我屈從,絕無可能!”兩人針鋒相對,言語間的火藥味濃烈得似要將周遭空氣點燃。
此時,揚州大營三千兵馬已迅速整隊集結,士兵們身披重甲、手持長槍,寒光閃爍的槍尖齊齊對外,隊列嚴整,氣勢如虹;與之對峙的,是趙鳴率領的一千特戰隊員,個個身形矯健、目光精銳,配備著清一色的精鋼利刃,弓弦緊繃,蓄勢待發。雙方劍拔弩張,隻需一聲令下,便是一場血流成河、死傷無數的慘烈廝殺,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驚得四周飛鳥倉皇逃竄。
揚州大營內,肖騰華額頭滿是汗珠,雙手不自覺地攥緊營帳簾幕,指節泛白,雙眼死死盯著營外局勢,心跳如雷。身旁副將急得直跺腳,小聲嘟囔:“將軍,這可如何是好,真打起來,咱大營必然死傷慘重啊!”肖騰華緊咬下唇,滿心焦慮卻無計可施。
與此同時,在大營另一側的帳篷內,史可期透過縫隙,緊張地觀察著局勢發展。他本是聽聞揚州大營兵強馬壯,是這亂世中的安穩去處,才輾轉前來投奔,滿心期許能尋得庇護、躲過紛爭,卻不曾想,此刻竟被堵在這大營之內,深陷危局。他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心中默默祈禱,但願這場災禍能有驚無險地化解。
張廣滿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突,怒目圓睜,死死盯著林如海,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手中長槍被他攥得“咯咯”作響,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整個人好似一頭被激怒、瀕臨失控的猛獸。
一瞥見林如海身旁的趙鳴,張廣心頭“咯噔”一下,瞬間思緒紛亂。趙鳴的出現,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令他膽寒不已——趙軒那“逆子”定在揚州無疑了!傳聞裡,趙軒麾下這支軍隊堪稱精銳中的精銳,平日裡被傳得神乎其神,尤其是那神秘“神雷”,據說引爆之時,聲威恰似雷霆震怒,所到之處,地動山搖、灰飛煙滅,任你千軍萬馬,也能瞬間撕開一道口子。這般勁敵如今虎視眈眈地站在林如海身後,張廣心裡直發怵,原本篤定能贏的戰局,此刻天平急劇傾斜。
張廣額頭上冷汗直冒,牙關緊咬,內心天人交戰。打吧,對方來勢洶洶,自己毫無勝算不說,一旦動手,上頭追責,叛逆大罪的帽子妥妥扣下來,株連九族都不為過;可不打,隻要林如海邁進大營,瞧見裡頭暗藏的那些物品,自己也是必死無疑。張廣呼吸急促,眼神逐漸凶狠,橫豎都是死路,倒不如拚死一搏、先下手為強,宰了林如海,事後再巧立名目、把罪名一股腦兒全安他頭上,興許還能尋得一線生機……想著,他暗暗攥緊長槍,雙腿夾緊馬腹,周身散發出一股決絕的殺意。
張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與決絕,猛地揚起馬鞭,直指林如海,扯著嗓子怒斥:“林如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調兵,圍困我揚州大營,這是要公然謀反、犯上作亂嗎?朝廷命官你也敢挾持,眼裡可還有王法,還有當今聖上?”他蓄意拔高聲調,妄圖用這聲聲質問鎮住林如海,也為自己後續強攻尋個由頭、造些聲勢。
林如海端坐於馬上,神色冷峻,不怒自威,麵對張廣的指責,嘴角浮起一絲輕蔑冷笑,從容不迫地駁斥:“張廣,少在這兒給我扣大帽子!你營帳裡那些東西被查清就是滅門大罪,你心裡清楚得很,真要論個叛逆,你才是首當其衝!我此番前來,不過是奉皇命行事,清查你這暗藏的禍端,你若識趣,乖乖束手就擒,或還能留你全屍。”
這話如利刃,直直捅進張廣心窩,把他那點僥幸心理戳得粉碎。張廣再也忍耐不住,眼中殺意驟起,猛地一揮長槍,聲嘶力竭地吼道:“給我殺!一個不留!今日但凡阻攔者,全是朝廷叛逆,事後重重有賞!”軍令既出,如開閘洪水,三千揚州大營兵馬嘶吼著衝向前,一時間,馬蹄聲震得地皮發顫,刀槍碰撞聲不絕於耳。
林如海見狀,眉峰一凜,迅速抽出腰間長刀,高聲下令:“特戰營聽令,列陣迎敵!”
戰場上,喊殺聲如洶湧怒濤,瞬間將凝重的空氣震得粉碎。揚州大營的士兵們滿臉猙獰,恰似一群被激怒的惡狼,在張廣的驅使下,瘋狂朝林如海的隊伍撲來。
前排的刀盾手,身形壯碩,肌肉緊繃,仿若一尊尊鐵塔,擎著厚重盾牌,步步緊逼。那盾牌上鉚釘森然,曆經無數廝殺,滿是斑駁刮痕,此刻卻成了最堅實的壁壘,一路碾碎腳下沙石,壓向對手;後排長槍兵身姿矯健,長槍緊握,借前排掩護,齊刷刷探出槍尖,日光下寒光凜冽,恰似一片奪命的冰刺叢林,銳不可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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