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去了一趟下水鎮,休沐之後反而更累了。天剛蒙蒙亮,道一便從床上爬起,伸了個懶腰,她要開始一日的早課,稍後還要去上衙。
做人可真辛苦呀。
到了大理寺上值才發現,懶散的大有人在,看來昨日諸位同僚都過得有滋有味呀,甚至還想再休一日,完全不夠他們玩耍的呀。
看看一個個的眼圈青黑。
“嗯,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道一小聲嘀咕。迎麵走來的兩人,簡直是大理寺裡的一股清流呀,雖然其中一個臉色很臭就是了。
陳夷之還以為對方在和他打招呼,他問道:“小道士你這麼早呀,怎麼不和安道一起上衙了。”
道一正愁不好意思開口呢,“正要和寺卿說事呢,雖然住王家客院裡很是安逸,可是我想單獨出來租個房子,將來師父他們來了長安,也有地方住。”
在長安買屋子的事,等她賺到更多的錢再說吧。
挺有道理的,王玄之也不說什麼挽留的話,讓她住王家的理由已經都解決了,隻是,“道一你可有租房的銀錢?”
“這就是我想和寺卿商量的另一件事,”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大理寺後院。
道一站在樹下一臉的悲痛欲絕,她是沒想到長安的東西貴太多了,“寺卿我幫忙捉了兩回妖怪,算上來長安路上時,共三回,可我身上銀錢都沒有了。”
“符紙想要最好的效果,那麼朱砂就一定不便宜,還有其他的也是,而且一次用了就得重新做。”
“哎———”活似深宮怨婦般一聲哀歎,王玄之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胳膊,陳夷之更是一跳三尺遠,“小郎君學什麼小娘子作派,再這樣我—我請人來除妖了。”
“我的身家不豐,早已經見底了,下一次可就沒錢買符紙什麼的了。”道一壓根就沒什麼身家,她的內心在滴血,賺了兩月的月俸全用來買黃紙、朱砂等物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以後為大理寺做事的本官問戶部撥款,”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不許謀私。”
“哦……”道一悄悄吐舌。
陳夷之聽了全程,不滿道:“喂,我說安道你這就不公平了吧,什麼時候也給我從戶部撥款呀。”
“你還是去下水鎮吃‘羊肉串’吧。”王玄之拂開搭在他肩上的手,神色淡淡的說,“就是就是!”道一跟著點頭,後者立即炸毛了,“王安道我跟你沒完。”
眾人搖頭,自從這陳夷之來了大理寺,每日熱鬨是不缺的,今日想必又被寺卿‘欺負’了吧。
陳夷之傷心欲絕,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道一追上王玄之有些為難的說道:“寺卿,可能借我些銀錢,我想先搬出去住,畢竟我明麵上是一個仵作,對王家的影響不好。”
“有需要再與我說。”王玄之也沒看腰間青竹荷包裡有多少,便直接遞給了她。
道一收到銀子,非常歡快的回了驗屍房,又是又動力上值的一日。
王玄之目送她離開,陳夷之走過來,收起了嬉皮笑臉,“安道家裡也不安生了呀,看來是有什麼人在她麵前說了些什麼。”
“嗯!”幾日後王家發賣了好些個下人。
幾家碎了瓷器,也就自家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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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道一再不識路也記得,回王家的路上有一家很好吃的羊肉鍋子,每日裡去吃的人可多了,要不是提前和掌櫃的定下,排一天也不一定能吃上。
聽長安的人說到了冬天人隻會更多,在冰天雪地裡溫上一爐子烈口的燒酒,再吃幾口羊肉,彆提多爽快了,道一就盼望著下雪呢。
九宵觀裡也曾大雪漫天。
景色雖好,可他沒有羊肉鍋子呀。
惦記了兩三個月的羊肉鍋子,就等著圍爐小酒撕羊肉,她這一回絕不可能認錯,“寺卿今日可是與人有約?我跟著去不太合適吧。”見他已經換了一身月白常服,定然是有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