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印象這麼深刻,你可能向我們形容一下,大概的樣子。”
道一點頭,“我試著說說看。”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當時為了崔文淵弄虛作假的事,將一個無中生有的人畫得真假難辨,丹青一途確有天份。
“那人的手很白——咳咳——它是一條暗紅色的手繩,材料我瞧不出來,襯得那人手很白,繩子是由兩條或是三條編織在一起的,繩子打的結很粗糙,像是兩端交叉之後完成的。”
“好了,就這麼多。我於女兒家的飾物不熟悉。”
王玄之一手拿紙,一手握筆,落筆之前手抖了一下,這才開始勾勒起來,那是一條極為簡單的繩子,筆軟而有力,沒有丁點拖泥帶水,一筆嗬成。
收筆時,第一筆的墨跡都不成乾涸。
王玄之輕輕吹了幾下,這才將手繩畫像示於兩人。
道一雙手拿著畫兒,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還有點兒不可置信,她指著繩子好幾處的位置,“這幾處寺卿怎麼會想到給它們添加磨損的。”
陳夷之賤賤一笑,“嘿嘿,當然是安道識女兒心呀,懂得這些物件。”
王玄之涼涼一瞥,這才解釋,“你說手繩很舊,那人又愛惜得緊,手還下意識的去撫摸,時日一久,不曾取下手繩,自然會有不同程度的磨損。”
“言之有理。”道一撫掌大讚。
陳夷之在旁撇撇嘴,這小子從來不拍他馬屁,隻拍安道的,簡直不安好心。
“咦,未時了。”道一像沒看到他的不滿,與王玄之說,“安道,到下值的時辰了,為避免歸逼夜在長安城街上被巡邏的舒光抓住,我就先回道宅了。”
臨行前拍了拍一直不在狀態的某人,“夷之保重。”
“哎哎我說你小子什麼意思。”陳夷之還要再追問,被王玄之攔下了,“道一你先回去吧,道宅的牌匾,過幾日我差人給你送上門。”
道一的身影眨眼之間,就愉快的消失在兩人眼前。
“她是什麼意思?”陳夷之隻能求助好兄弟。
王玄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夷之啊,這事兒另說,眼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紅繩的事還記得吧,我們一定要儘快的找到這條紅繩的主人。”
“哦,對,對了!道一是怎麼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陳夷之總算是想起來哪裡不對了,這不就問題所有嗎,幾個案子都在一起,怎麼他沒有見過。
王玄之鄭重中帶幾分警告,“這是她們九宵觀的秘法,外人是無從得知的,”反而語重心長和他說起另一件事,“這是人家的本事,你彆管太多了,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
“什麼?”陳夷之滿腦子秘法,完全看見好兄弟變了的臉。
王玄之將紅繩的畫紙塞到他手中,“明早我就要知道,紅繩的出處,為何人所有。”又不放心的叮囑他,“切記不可走漏風聲,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大理寺在查。”
陳夷之呆若木雞,“不不是,安道,這一晚上的功夫,能查出來才有鬼了,你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嗎。”
王玄之平靜的望著他,“你既然明白此事的難度,就不該揣著明白裝糊塗,反而壞了事。我最後再與你說一次,道一沒有任何問題,無須你再試探她。”
“這一次就是給你一個教訓。”
“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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