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過來送水腳步一頓,又笑眯眯的替幾人添上了茶水。
小娘子亦被嚇到了,她有一瞬都停止了哭泣。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問他:“你想到了什麼?”
“她與我方才說的絕代佳人,其中之一的張大娘子,二人生得有些像,除了年歲之外,還有一些區彆,我才沒能一眼認出來。”
小娘子已經呆住了,淚珠掛在眼睫上,不是,雖然你誇我阿娘是絕色,我應該高興,但我現在是來告狀的,尤其是關於我阿娘的,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啊。
“大兄,若你沒認錯人,出事的便是張大娘子。”王操之的滔滔不絕頓時止住了。
小娘子連連點頭,“我外祖便是張家,與郎君說的興許是同一個。”
“你方才為母審冤,可是有人傷亡了?”王玄之自然的把身邊的土瓷碗,推給了道一,在對方疑惑的眼神裡,他說,“你不是被咽住了嗎,多喝一點兒溫水。”
道一又是一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沒發現旁邊還有兩人盯著嗎,她哪裡還能喝得那麼自然,她又不是王玄之,不管什麼時候都喝得心安理得。
王操之左看看,左看看,總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一時半會兒又瞧不出具體的東西,便他將古怪的現象記了下來。
小娘子捧碗的手也是一頓,好似她才是應該受到安慰的那位才對。
王寺卿果如太白山山頂的雪蓮,隻存在想象與口口相傳,她深吸一氣,解悶阿娘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美色於她們家來說,反而是累贅。
“小女孔心慈,家父孔令丘。家中並無人員傷亡,寺卿可否移步,前往孔家,替我阿娘查明真相。”小娘子麵有難色,更多卻不願意說了。
王玄之問她,“孔小娘子,令尊可是孔右司郎。”
同朝為官,識得乃是常事,孔心慈並未多想,她隻是談談的點了點頭,“正是家父。”
王玄之對孔令丘印象深刻,並非是這個原因。
而是因為前段時日,賀田之事鬨得沸沸揚揚的,此人隻差一步便可上位,卻被下麵的許司戎占了去,同身邊人發火時,正好被他瞧見了。
當日是謝氏去道宅,他出門訪友,無意之中撞見的,小廝被他打得頭破血流的,見他路過這才假意相扶,旁人管束家奴,他自是不能插手,但對他打家奴時,那番話卻言猶在耳。
“養你們這麼多人吃白飯的,連個東西都拿不來,平日裡說得有多麼多麼厲害,到關鍵時刻,便什麼也不是,真是白養你們這麼多年了。”結合許司戎升職一事,不難推測。
況且孔小娘子乃是孔右司郎的女兒,在外卻是直呼其名,談及此人亦是神色談談,可想而知,此人的德行並不怎麼樣,連升官這等事,其上司直接略過了他。
孔令丘未得到升職調動,不敢去詢問上司緣故,卻隻敢拿下人出氣,人品實在堪憂。
人品不怎麼樣,卻能官至左司郎,也算是他的一件本事,還娶了當時轟動一時,如今還時常有人談起的美嬌娘,約莫有一大部分是占了,張孔兩家向來是姻親的緣故。
嫁給如此氣性的人,張大娘子容貌盛極的傳聞,帶給她的應當不是什麼好事。
“還請孔小娘子前方帶路。”王玄之見過不少因為容貌出事的,雖然那些罪犯到後來的理由都很可笑,但落到出事之人的身上,那是抹不開的傷,化不去的痛。
王操之無意識的被他帶起了身,“阿弟這是也著急去看——哎喲!”他忽然感覺腳背一疼,“你——”在道一清亮的目光中,他清醒了過來,“阿弟你們趕緊去孔家,我幫忙你們去找不良帥他們。”說罷,他就消失在了往來的人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