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苦笑搖頭,“不良帥,是小的對不住你。”
陳夷之沒有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可是什麼人逼著你做的?”
李布衣愧疚道:“那人擄了小的孫兒,若是小的不按他說的去做,便讓小的永遠找不著孫兒,那是我李家唯一的血脈,小的彆無他法,還請不良帥原諒小的——”
陳夷之不置可否,為之孫可以,為此不擇手段害他人便不行,倘若對方要求他害人性命呢,照目前來看,李布衣也是會完全同意的,唯一的愛孫出事,不僅會失去孫子,還會失去李家香火繼承人。
“李布衣你的孫子本帥會幫忙救,但是你的擄本帥來此的事,待回到了大理寺,會一並與你算了的。”陳夷之一橫長槍,擋在謝大娘子兩人身前,令眾人不敢直視,他這滿意,遂又問起來,“你們可有誰知,此乃何處?”
李布衣幾人麵麵相覷,還是周編出麵說道:“不良帥看著此地可眼熟。”
陳夷之指著那間布衣店,“此乃李布衣開的鋪子,本帥前不久來過此處,知是城南的安化街大安坊內,可是為何儘頭兩道豎起了城牆,卻無人來管?”
周編臉上的神情一言難儘,“不良帥有所不知,當時我們幾人醒來時,便以為此處便是在城南安化街大安坊內,你瞧這街上的每一處,每一間鋪子,可與大安坊內的那條大橫街一模一樣。”
陳夷之眉頭輕皺,“諸位既是在長安城中,又為何不自行離去,或是想辦法讓外頭的人知曉,好助爾等脫離危險,反而在這街上待著,等著一個又一個人來。”
周編的神色變得更難看了,“不良帥有所不知,此處非京城大安坊的大橫街,而是有人模仿了此街,造出來一條彆無二致的街市來。”
陳夷之驚訝的看向了他,“既是一模一樣的,你們又是如何看出破綻的?”
“是那老夫發現的。”虞仁捋著半白的胡須,自得的說道。
陳夷之挑眉看向他,“虞老大夫也通這搜證之事?”
虞仁不慌不忙的捋著長須,“非也,老夫不過是對自家藥村熟悉,”他說著從袖兜裡拿出一塊汗巾,徐徐展開,那裡頭包裹了一味藥,“不良帥你瞧這便是破綻之一,造此街的人,大多數藥材都對了,可其中好幾味相似,並非是同一味藥,其藥性也差了十萬八千裡的藥味,比如老夫手中這兩味藥。”
陳夷之一頭霧水,這分明就是一味藥啊。
虞仁瞧他神色便知了,他撚了兩顆出來,示與眾人看,“你們且看這兩顆有何區彆。”
謝大娘子與謝三娘子卻是小聲說了起來,“阿姐,我偶爾去過廚房裡,想給阿娘做好吃的,見過一些,這應當是用來做飯用的材料啊——”
陳夷之嘴角抽了抽,這謝三娘子倒與道一有相似之處,不管碰到什麼,首先想到的便是吃,他仔細看了一遍,“虞老大夫拿出來的兩顆,一顆邊上有八隻角,另一顆卻有十一隻角。”
虞仁高興的笑了起來,“不良帥目光如矩,老夫佩服,確實不良帥所言,此乃兩種藥物,一曰名八角,另一物名曰莽草,兩種藥物外形雖近,可懂的人一眼便能識彆,若是不懂的,便能將它們混在一處,還有好幾種相似的藥物,俱是如此”
他摸著胡須搖頭晃腦的說道:“老夫是做藥材,還有給人看病的營生的,若是連這都分辨不出來,豈非是草菅人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