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邢大,彆來無恙罷!”
不待獄吏回話,有人已經是猖狂大笑著走了進來,此人一身紅衣,喜慶得像得過年一般,那笑如爆竹,令這陰暗潮濕、狹小的牢房,都明亮了幾分。
整座牢裡的犯人,心情都受其感染,好上了幾分,除了麵容有些扭曲的某人。
邢有餘咬牙切齒,“你不在大理寺待著,跑我刑部來什麼?”
陳夷之淡定搖頭,指出他話中的錯漏,“邢大你這話不對,凡是大周土地,不管在什麼地方,皆是屬於陛下的,你我二人同為朝廷效力,自然也是同屬陛下,又何來分你我呢。”
他笑得越發的得意,“這話在咱倆麵前說說得了,某念在和你近二十載的情誼份上,不會向禦史告發你的,好教他們向陛下參你一本的。”
陳夷之笑得有多開心,邢有餘的臉色就有多難堪。
更讓他難堪的是,他竟詞窮了。
先是陳夷之堂而皇之上門,再是他這一身衣裳、囂張的氣焰,都充分表明對方不再逃避,想要與他正麵交鋒。一時竟找不出什麼態度來麵對他。
方才他說陛下,對,陛下。
“刑部近來並無需要複核的案子,大理寺來也無用。”邢有餘終於找到理由趕人了。
‘嗖!’的一聲,陳夷之像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拿出了敕旨,“邢有餘接旨!”
邢有餘麵色大變,咬著牙心有不甘的跪了下去。
“門下接旨吧,邢大!”陳夷之眉稍一挑,風流儘顯,牢裡許久不曾見過女子的犯人,都露出了一副癡迷樣,就這長相,郎君他們可以呀。
道一、王玄之二人在青龍門外等候,旁邊的白虎門是關著的。
陳夷之囂張至極的聲音傳了一些出來。
道一有些無語,“寺卿啊,他穿成那樣來刑部,就是為了顯擺的嗎?兩人本來就隔著舊仇,這麼囂張的來找人,他這是不懼添新恨啊。”
王玄之忍俊不禁,又考慮到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胡說些什麼呢,不良帥是家中有喜事,正巧趕上來刑部,他心情好,遇上從小‘玩兒’到大的好友,能不開心麼。”
道一更加無語了,她拱手作揖,“甘拜下風。”
青龍門外的看守獄吏,他覺著今兒天氣不錯。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進去罷。”王玄之率先進了青龍門。
道一趕緊追上去,說不定還能見兩人打起來呢。
她笑眯眯的踏入陰暗潮濕的大牢,聞到熟悉的‘食物’的味道,可把她饞壞了,什麼時候刑部也能來去自如,任她‘進食’呢。想事情的她臉上沒了笑意,氣勢登時就變了。
道一她看著雖然年紀,但那身修為可不是白瞎的,她現在已經是玄四級了,早已不是昨日的她了,本來清秀的一張小圓臉,在如今的年紀雌雄莫辯,更是惹人遐想。
但在那副得道高人的風範下,愣是沒人起邪念,反而有種想膜拜的衝動。
走在前麵的王玄之,更是不容人褻瀆。
大牢裡的氣氛,有些詭異,又有點兒和諧。
兩人找到人時,道一簡直懷疑人生。
陳夷之和那邢有餘,隻差開個祭壇,一人三柱香,同時跪下祭天地,再歃血為盟,表明他們二人結義的兄弟之情,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當然,前提是忽略,邢有餘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