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視線紛紛掉轉,聚於一人之身。
“嗯?”
道一疑惑,“都看著我做什麼,被托夢的又不是我。”
水鏡先生:“”他可能找錯人了?
王玄之輕咳了聲,“小一,這事兒可能解釋?”
其他人也側過耳朵,好似要認真聆聽。
道一見此也不再胡鬨了,從水鏡先生被他們跟蹤,去而複返,幾人便明白,他或許有事相求,結果沒想到會遇上楊淵源,中間還遇著了個殺手,而那殺手,就剩下一顆頭。
這一日就挺豐富的。
“自是能解釋的,但情況也分很多種。”道一說起正事來,人就顯得格外令人信服,“但是那位天亮先生,我對他的事一無所知,不好分辨是哪一種。”
水鏡先生看看楊淵源,“你若是不想管,可先帶著你家侄兒歸家去。”
楊淵源眉稍一挑,“天亮是某的好友,亦是恩人,怎的不允許某去見見他?”
水鏡先生受不得他這樣子,太考驗他的定力了,若是個小娘子,他十多年前就下手了,他有些彆扭的回頭,“嫂嫂他們就在蘭陵坊內,老夫帶你們過去,路上順便說說天亮的事罷。”
楊淵源見他如此,心裡跟明鏡似的,不期然的就想到了簡明,也就是水鏡口中的簡天亮,若非他贈送的秘籍,自己照著練過一段時日,指不定早被賊人擄走了。
他們就在蘭陵坊內,路程並不長。
約莫兩刻鐘的樣子,他們大致了解了關於簡明的事。
也聽懂了三人之間的關係。
簡明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也是脾氣最好的,家裡也是最窮的。
但他品行端正,生性樂觀,眼見著戰亂四起,家裡人都快吃不上飯了,簡明毅然決然,投入了當年還是太原李家的軍隊,將妻兒托給兩位好友看著。
楊淵源和水鏡也是一口應下。
這些年簡明的妻兒,拿著他的撫恤金,在蘭陵坊開了一家小磨坊,二人送去的財物,他們愣是一文錢也沒要過,但他們還是暗中派了人看著,不讓人來騷擾他們母子。
母子二人能在長安城中,平安的賣豆腐,全靠他們暗中看著。
說到這裡道一特彆佩服楊淵源,他當時陷入失去蕊娘的痛苦當中,還不忘照顧老友之妻,這一照顧,便是十餘年,當真擔得起君子一諾。
還有水鏡先生,本以為他整日就是說說故事,背地裡也是如此的講義氣,真是令人欽佩。
當然了,兩位老友,這麼短暫的時辰內,又掐架了數回,自是不提。
聽著簡明的生平,他們到了簡家。
道一站在門口,不由感慨起來,不愧是簡家。
簡家他是真的簡陋啊!
九霄觀時常吃不上飽飯,但它真的遮風避雨呀!
“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家做什麼?”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子,蹬蹬蹬來到他們麵前,仰起頭來問他們。許是每日麵對不同的顧主,他倒也不認生。
他便是簡明的兒子,已經八歲了。
道一見他就樂了,不愧是做豆腐的,這水靈靈的小娃娃,長得就跟豆腐似的,小臉嫩得能掐出水來,怎麼辦,她有些控製不住,想掐,哦不,摸一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