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快想想辦法吧,弟兄們快撐不住了。”一位滿臉是血的副將,回頭看著同樣狼狽的人,眼中滿是悲涼與絕望,“他們一路奪了多少城了,那就是一群怪物!”
陳夷之一刀砍下敵方兵卒的腦袋,那腦袋在地上‘骨碌骨碌’的轉著,竟是彈飛起來,咬了附近一個大周兵丁的小腿,對方一聲慘叫倒地,頃刻間沒了氣息,打眼一瞧,兵丁的嘴角烏黑,顯然是中了毒。
這樣的事情,在拚殺雙方的軍隊中,以各式各樣的方式出現,唯一相同的是,倒下的越來越多的兵丁,都是大周這邊的,而對方的仿佛怎麼也殺不儘。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還在不斷的倒下。
昨兒個他們還在說著回鄉之後,有的想娶個娘子,再生個大胖小子,就萬事大吉了,還有的想回家看看年邁的雙親每個人的理想不一樣,但都是為了那一盞人間煙火。
可如今,他們再也瞧不見了。
陳夷之想著這些,手中的長槍,舞出了殘影,倒是攔住了一大片敵人。
他朝副將喊道:“讓兄弟們護著王爺撤退!”
副將在他的掩護下,擠到秦王邊上,與幾個兄弟,一同將人護著,往城門的方向去。
秦王看著與他距離越越遠的陳夷之,他內心升起一股無力感。
從前他南征北戰,整個大周有一大半的天下,都是他打下來的,可今日的敵人,卻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怪物,對,就是怪物,對方的兵卒給他的感覺,就是怪物。
秦王甚至心裡有一種感覺,僅憑他們是無法戰勝對方的。
保護秦王成功撤退,又倒下一堆兵卒,就連護著他的副將,後背也被砍了一刀,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副將的性命也有可能保不住。
陳夷之卻管不了那麼多,眼見著一個似人手非人手,似爪非爪的手,朝他抓了過來,他提起長槍再一次湧入敵軍中,再也顧不得身後之事。
秦王看著被敵軍淹沒的陳夷之與大周眾將士。
他心急如焚卻也知道,此刻自己是將士的主心骨,沒有把握之前不會輕易涉險。
秦王站在城牆上,看著雙方拚殺,更準確的說是大周被對方,殘忍的虐殺。
這是一支不知來路的‘奇’兵,他們一個個形狀怪異,有的力大無窮,有的能飛天,有的甚至能遁地,會出現在大周兵卒意想不到的地方。
看到這些,秦王下不了讓兵卒去救援的命令,也做不了讓他們不去的命令,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死字。
秦王和一眾將士,隻能眼睜睜看著,城牆下大周的兵卒越來越少,還站著的人,他們身上各種顏色的血是越來越多,早已經分不清是敵是我的血。
陳夷之泛著寒光的長槍,早就變成了流動的血光。
他不知疲倦的揮舞著長槍,將長槍舞出一個圈來,隻要靠近的敵軍,都會被他的長槍刺穿,隻是他再也沒能斬下一個敵人的腦袋。
被他打倒在地的敵軍,比他還不知疲累,甚至不知疼痛,隻要沒碰到致命傷,他們都能爬起來繼續打,關鍵是大周的將士尚未找到,他們的致命傷。
周圍的自己人越來越少,陳夷之的臉色越發的冷。
他又是一槍下去,麵前的一個敵軍倒下,卻是再也沒有爬起來。
陳夷之冷硬麻木的神情,頓時為之一震。
他振臂一揮,如遊龍的槍,挑起下一個敵軍,一槍刺穿對方的心口,“兄弟們,敵人的致命處在心口。”
留在戰場上的大周將士,所剩無幾,他們原本抱必死的決心,此刻亦是精神一振,齊齊往敵人的心口上捅,但對方的身形敏銳,體格笨重的卻是皮糙肉厚,想要刺入他們的心口,是極件難的事,可相比沒有希望的事,他們現在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還有身後必須要守住的城池,每一擊都是奮力一博。
有將士被敵軍刺中,他仍倔強的不倒下去,抱住對方在他心口抓出大窟窿的爪子,將手裡的長刀,用力捅進對方的心口,高喊,“賊子怪物,休想再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