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如鬆,眼神平靜地掃過下方在座的諸位長輩。
半晌之後,嘈雜的議論聲才漸漸地停歇下來,屋子陷入了一片短暫的寂靜之中。
文淑緩緩開口說道:“各位長輩,如此深夜讓大家齊聚於此,實在辛苦各位了。
不知道關於那位被我們嚴加看管之人,如今情況究竟如何?”
六長老率先站了出來,他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唉,那人說了,隻要咱們能將他給放回去,他日必定會重重地報答咱們。
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什麼隴西襄王的後代呢!”說到這裡,六長老忍不住冷笑一聲,話語之中滿是質疑與不屑。
文淑的目光順勢朝著六長老望去,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緊接著,她繼續問道:“六長老,您覺得那人所說之話可信嗎?”
六長老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哼,我看呐,那小子純粹就是信口胡謅!
什麼襄王子孫?若他真有這般顯赫的身世背景,又怎會流落到咱們這窮鄉僻壤之地來?
依我看呐,這其中定然有詐!”
隨著六長老話音落下,整個屋子裡頓時響起了一陣低低的附和之聲。
然而,大多數人都隻是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顯得異常嚴肅。
此事關係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會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老六啊,你覺得這話是假的!”一位長老反問道。
“不然呢,真的襄王後代,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我們這地方!”六長老對自己的直覺有迷之自信。
在他看來襄王的子孫出息了,拉著造反的旗幟,都敢自立為王了。
他們祖宗沒有膽子做的事,硬是給子孫後代給乾成了,扛起了反抗大晉的旗幟。
要說成王李氏,他們好戰、勇猛,趁著司馬家打火熱更是看準了局勢站穩了腳跟。
要這人真的是李家的後代,打死他也不相信。
坐在文淑身邊的杜素安,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族長,你覺得這話有幾分真!”
“叔公,你相信那人的話!”文淑反問。
杜素安一臉嚴肅,長歎一聲“這是福,也是禍。
這些些年我們杜家躲在這裡,避開了外麵兵亂之禍,可是偏巧這個時候就被人擅闖進來!”
他目光掃過眾人,回顧此前杜家的風光“我們杜家,這些年雖然不像祖上那般風光,更沒有在幾十年前局勢動蕩時候。
據一地治之,可是我們杜家的勢力在外麵從來都不弱。
隻是先前這裡有蜀公管著,杜家沒有勢力、更是不像在那樣亂世中當出頭鳥,也就偏安一隅。”
許是想到被人擅闖,要不是文淑機敏,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差點就被滅了族。
想到這裡,二長老一陣後怕,後背冷汗直冒。
聲音都有些不穩“可是,我們杜家這麼多年,也不是光吃飯,我們的部曲,我們的士兵,我們杜家的杜家的子孫也從未有過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