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同誌,剛才你昏睡著,我就給你打飯去了,沒想到就這一會功夫不在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回頭我讓老楊批評他,狠狠批評他!”田大姐一邊解釋著,一邊將飯盒打開,一一擺好,
“打的都是清淡的,你先吃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先養好身體,彆著急走。”
周川也沒客氣:“是得吃飽,不然我怕是得橫著出軍區了。”軍區裡就沒一個好東西,她還是趕緊走。
田大姐臉上訕訕:“周川同誌,你這嘴啊”能把人說死。
周川咕咚咕咚喝完半飯盒的粥,咂了咂嘴巴:“唉喲,終於活過來了,不容易啊,在部隊裡待兩天,幾次死裡逃生,真是太不容易了。”
軍醫看田大姐臉色難看,就幫著打圓場:“周同誌,你底子差,也賴不上我們。”
周川抓起一個饅頭大咬了一口:“你們那什麼狗屁蕭團長,我去他家乾活,他連個早飯都不給我吃,要不我能餓暈過去?”還好意思說賴不上他們?
想她餓著肚子在大太陽底下曬了那麼長時間,她現在還不爽呢,“那麼大個團長,苛待我個保姆,也就你們部隊的人乾的出來!”
軍醫有些尷尬:“估計是忘記了?他們忙起來,連自家孩子都能忘個乾淨。”
田大姐也跟著點頭:“蕭團長八成是真忘記了,他那人心大,一忙起來,什麼事都不往心裡去。”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將蕭北晨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周川大口大口的吃著,對他們說的話嗤之以鼻:“哼,我算是看出你們部隊都什麼尿性了,太他娘的護短了,管他臟的臭的,隻要身上披著綠皮,你們就護著。”喝完一口粥,周川歎了一口氣,
“可憐我當初千裡迢迢的過來討公道,也是我傻,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公道啊?早知道不來了。”
來,肯定是要來的,不來,不是更便宜這幫人了麼!
隻是玩法可以換換,實在不行,多要點錢也好,就是花不了,她心裡爽啊,現在倒好,鬨的不上不下,她還平白生了一肚子氣,怎麼著都吃大虧了。
田大姐被氣的仰倒:“你這個同誌啊,能不能好好說話?”哎喲,哪學來的嘴皮子,都能把人說死。
周川又咬了一大口饅頭:“你比我走運,你男人沒扔下你,你現在才能這麼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能跟你一樣,何至於一頓早飯沒吃就暈過去?”說到底,還是她這底子太差,加上一路長途跋涉,身體差上更差。
軍醫聽著有些不落忍:“周川同誌,你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你就仔細多上點心,我建議你好了後,去省城的大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回頭就按著醫生的方子調養,興許能多活幾年。”
田大姐聽她說的可憐,也就不生氣了,她就著軍醫的話,勸:“我可以安排你去省城的醫院檢查,來回都有車送,不用你來回跑,費用也有我們承擔,你想去的話,這周就可以。”
軍醫在邊上看的著急:“周川同誌,有楊師長幫忙,機會難得!”多好的事啊,到時候肯定有名醫會診,周川同誌就是小腳指頭有毛病都能被查出來。
周川喝了一口粥,沒有答應:“算了,我知道你們部隊想徹底還了人情,兩不相欠,其實不用這樣,我身體已經這樣了,何必浪費資源呢,留著那些,救更需要的人,我都想開了,人總要死的,早死早托生,我現在活一天是一天,活到頭,自己挖個坑一埋,一了百了。”
想花一點錢就換她閉嘴,嗬嗬!
軍醫搖頭歎氣:“周同誌,你彆這麼想,我聽說你還年輕,才三十歲,你怎麼能輕易放棄?調養好了,就是重新嫁人也是可以的。”
田大姐從她的字裡行間,聽出了她對未來的無所謂,或者說絕望更合適,她心裡不是滋味,這樣的女人她見過很多。
在農村,在舊社會的宅院裡,像周川這樣的女人很多,她們將一生的幸福係在男人身上,男人變了心,她們的人生也就垮了。
“周川同誌,你這樣的思想要不得,現在都新社會了,你怎麼還抱著過去的舊思想不放呢?你得往前看,你已經勇敢的走出第一步了,為什麼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呢。”
周川覺得好笑,這田大姐真逗,把她當成舊社會沒了男人、天就塌下來的可憐女人了,不過,她懶得解釋,繼續吃飯。
軍醫又檢查了一下針管,覺著沒啥事就走了,他聽出來田大姐是要用新思想改造周同誌了,那些話,他個男同誌,還是不要聽了。
病房裡沒了礙眼的軍醫,田大姐放的更開,說的也更加大膽。
“周同誌,你要解放自己的思想,你不要被一個男人給束縛住,我看你之前的表現就很好,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家那口子之所以沒有踹了我,那是他不敢,我可是跟他一起鬨革命的,當初我們”
善良的田大姐為了拯救周川這樣的迷途小羔羊,連自己那點眾所周知的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都翻出來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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