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怔了一秒,語氣變得歡喜。
“原來你和嫂子是青梅竹馬,怪不得團裡的那些女同誌,你看都不看。”
說話的間隙,對方扶著方向盤再度啟動了車輛。
車窗外的稻草垛紛紛後退,顧知野認真摩挲著手裡的懷表,不想理人,在去往向陽村前,他根本不知道這塊懷表裡的女孩是蘇念念,多少次執行任務前,他都會習慣性的看看這塊表。
因為它代表著幸運。
一次任務收尾中,他負責去接應傷員。
當時,就在那殘垣斷壁中,這塊表被陽光掠過,發出些微的亮光,負責偵查的他立馬和戰友上前察看,撿起懷表的瞬間,一枚炸彈直直墜落在他們原本藏匿的位置,連帶著旁邊的石頭都被炸了個粉碎。
顧知野在當時的緊急情況下,一把將戰友摁在了地上,彈片擦過他的手背,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陰差陽錯的,因為這枚懷表,他撿回了一條命。
在看向那笑意如花的女孩時,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那一刻,是為她而跳動。
……
蘇念念醒來時,房裡已經沒了顧知野的身影,軍綠色的被子整齊的疊在床尾,像被曬乾的豆腐塊。
她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直接過了頭。
院子裡傳來熱鬨的響動,她連忙抓過櫃子裡的裙子換上,手還沒挨上門把,就聽見馬紅梅的嗓音大喇喇的在外麵響起。
“你說顧知野啥意思啊?不是說好了明日才離開的嗎?這說走就走,也不和他的新婦打個招呼,我瞧著啊,是不大喜歡……”
正在劈柴的顧疏同不耐煩道:“閉嘴!人小兩口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說。”
“你以為我稀罕說,今兒天還沒亮,你弟弟就摸黑進山了,說是去摘點野果,結果,你知道那些野果到誰的手裡了嗎?田大娘家的桂花手裡,要我說兩人好歹是青梅竹馬,沒有媽橫插那一腳,指不定現在連孩子都抱上了,桂花可沒有屋裡這位祖宗難伺候……”
“啪”的一聲巨響,是木頭被劈飛的聲音。
“哎喲,不稀罕說這些,我們女人生來就是命苦……”
蘇念念推門而出,
讓馬紅梅剩下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弟妹,早飯在柴鍋裡,知野有任務,一大早就回部隊了,看你睡的熟,就沒打擾。”顧疏同扯過旁邊的帕子擦了把臉,語氣還算是溫和。
蘇念念點了點頭表示知曉,身為軍人,部隊的命令是第一位,她當然不會埋怨顧知野,至於對方喜歡誰,對誰好,她是管不了的,那晚隻是個意外,她分得清自己的位置和任務,沒了那個男人,倒是能睡個好覺。
“媽吃了沒?”
“她心口悶,躺著咧。”馬紅梅嘴快的回答。
例行完問候後,蘇念念抬腳朝著灶房走,她嫩黃色的裙下是一雙精致的黑色皮鞋,露出半截瓷白纖細的腳踝,走得快了,身上的裙子便隨著步伐變了形,勾勒出嬌媚的身段,纖腰盈盈一握,差點把顧疏同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喉結滾動,下意識的吞咽口水。
馬紅梅狐疑的眼神在兩人間打轉,隱約猜到兩分:“顧疏同——!”
“沒聾,滾一邊去……”
男人臉上有被戳穿的羞惱,他一把將斧頭紮進柴堆裡,大步就朝著外麵走,馬紅梅心中的那股邪火無處發泄,她快步跟進灶房,抬眸就瞧見蘇念念坐在灶門口,小口小口的啃紅薯。
矯情、做作!
馬紅梅鼻孔朝天,竭力壓抑住妒火:“年年,不是嫂子說你,嫁過來都快一周了,照顧媽的事情你半點都沒搭把手,嫂子心疼你也得有個度,這兩天媽的病情反複,為了避免她對你有意見,今兒中午的飯你來做,嫂子給你打下手!”
“你燒火?”
“行。”馬紅梅的嗓音咬牙切齒的。
蘇念念眉眼疏淡,點了點頭,關於做菜的書籍,她看過不少,什麼菜配什麼佐料,放幾勺鹽,她都過目不忘,除了燒火是個技術活,其他的事情還算是手到擒來。
聽聞她要下廚的消息,連顧疏同都傻了眼,那抹倩影在灶房裡晃悠,舉手投足間十分賞心悅目,甚至連小菜都被擺得整整齊齊,很有賣相,該放的油、鹽、糖,蘇念念半點沒節約,像樣的飯菜很快上了桌。
顧母老臉笑成一朵菊花:“年年真賢惠。”
蘇念念不卑不亢:“你們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做。”
他們說話的間隙,顧疏同早就一筷子青菜入口,對方表情有瞬間的僵硬,蘇念念連忙關心:“大哥,好吃嗎?”
“嗯嗯,好吃。”顧疏同嗓音含糊,愈發狼吞虎咽。
馬紅梅眼疾手快的挑起肥肉,送進嘴裡,下一秒,她直接噴了出來:“我滴個娘耶!你是打翻了鹽罐子嗎?哪有這樣糟蹋東西的……”
顧母靜靜吃飯,沒有說話。
因為雞湯的事情小兒子和她鬨了一場,她清楚蘇念念在其心中的位置,說是留下來照顧她,實際上是震懾老大兩口子的,兩個兒媳婦,孰輕孰重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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