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人仰馬翻。
陳母被公安緊急送往了醫院,當她醒來後,身邊早就沒了蘇念念的身影,陳母第一時間去找了靳川,猶豫半響,沒忍住問出了聲:“小靳啊,你可知……知道年年她還懷著身孕……”
光是說出這句話,陳母都覺得肝腸寸斷。
躺在病床上的靳川神色一滯,他骨節分明的手推了推眼鏡,笑道:“嬸兒,你這話說得,是想給陳年年再添一把罪嗎?”
“什麼意思?”
“難道你覺得那孩子是我的?!”
“靳川!你不要欺人太甚!當初我把年年交到你們靳家手上時,她是個再清白乖巧不過的女娃,你休要血口噴人—!”
“那你就去查啊!看你的寶貝女兒到底乾了多少齷齪事,你敢查嗎?!人死者家屬都恨不得扒皮抽骨,如果我是你,就趕緊帶著她的骨灰藏得遠遠的……”靳川皺了皺眉,看似給了個正常的建議。
但那欠扁的語氣讓陳母差點吐出一口血來,她算是看明白這男人和她女兒早就撕破臉了,難怪能痛下殺手,一時間,陳母隻怨恨自己勢微,她咬緊了後槽牙,怒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等著看你靳家倒黴的那一天!”
親情牌失敗,陳母憤而摔門離去。
靳川勾了勾唇角,隻覺得好笑,什麼東西?!也配懷他的孩子,做他娘的春秋大夢!
……
帝都,高家。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中,高山月躺在樹下的木椅裡,蒲扇虛虛遮住了大半張臉,說不出的愜意,仿佛不遠處的嚎叫對她沒有半分影響。
和她的輕鬆不同,高建設站在不遠處,藤條都快要被打斷了,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跡,老當益壯的當家人拄著拐杖,麵色鐵青的質問:“那孩子到底是誰的?!說不說?!”
高建設差點嘔出一口血來:“爺爺!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
“高山月——!”老爺子氣勢洶洶的吼了句。
高山月掀開麵上的蒲扇,幽幽道:“反正不是高建設的。”
“……”
高山月的心性自小就是後輩中最堅韌的,關於她在寧縣的事,多番調查都無果,那肚子裡的孩子就像憑空冒出來的,高老爺子去年就退休了,他本歡喜孫女終於想通了肯回家,可下一秒卻得知對方懷孕的消息,差點被氣得進醫院。
更令人火冒三丈的是,父不詳,高老爺子剮了孫女一眼,冷冷道:“帝都文工團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你把肚子裡的野種打掉,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高山月歪頭看他,“你乾脆把我打死!”
“你以為我不敢——!”老爺子的拐杖高高舉了起來,高山月不閃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兩人都是破罐破摔的架勢,最終還是受傷的高建設承擔了所有,他一把抱住堂妹,低聲嗬斥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他有火就必須炸!”高山月翻了個白眼。
其他人瞧見老爺子這般動怒,連忙衝上來假意阻攔,多數都是偏房的隔輩,高家兒子這一脈,就隻有高山月一個種,否則不會寶貝到如此地步,但唯一真心對高山月的,恐怕隻有豁出命去的高建設,至於其他人,大部分都恨不得讓老爺子把高山月打死,這樣,才能夠漁翁得利。
眼瞅著老爺子的拐杖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朝著高建設肩背狂抽,高山月眉心跳了跳,找準角度,一把抓住了拐杖,惡狠狠道:“老頭兒!你有完沒完——!煩死了!”
她驟然抬手的動作讓高老爺子怔在了當場,很快,高山月順著他的視線往上,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糟糕!
昨晚臭美後,忘記把王桂芬送的鐲子給取下來了!
這玩意兒現在算得上是她和老蘇家唯一的聯係,高山月條件反射的鬆開手,把東西往衣袖裡藏,她剛把手背在身後,就見她那向來十分佛係的奶奶失態的奔了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喃喃道:“這……這鐲子……”
“就隨便戴戴,遮遮傷痕。”高山月無所謂的笑了笑,因為曾經不懂事,她手腕上全都是刀傷,觸目驚心。
可高奶奶此刻的注意力明顯不在她的傷口處,“這鐲子,不是咱家的吧?!”
一瞬間,高山月感覺自己的心都揪緊了。
她咬緊了後槽牙道:“這是他留給我的,遺物——!”
高奶奶抬眸,眸中隱有淚光,她轉身,瞪了眼自家男人,戎馬一生的高老爺子罕見的沉默了,他和老妻遙遙對望,半響,清了清嗓子,態度說不出的詭異:“既然那人已經逝去,那你肚子裡的就是我們高家的種,能留。”
“……”
高山月勾了勾嘲諷的唇角。
下一秒,高老爺子的話鋒突變:“但你知道的,留在帝都到底意味著什麼?整個高家的人將來都指望你,作為高家明裡暗裡的掌權人,你不能留任何把柄,去吧,讓你三叔帶你進行脫敏訓練,熬不熬得過是你的命。”
仿佛知道有這樣的一遭,高山月挑了挑眉,輕車熟路的朝著小黑屋去,和以往的厭惡不同,這一次她懷揣著的,是希望,是蘇見山帶給她的力量!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