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東王,小的已聯係到了曾英。”王尚禮麵色陰沉地向孫可望複命。孫可望麵色凝重,眼中閃過一絲急切,緩緩起身:“他們怎麼說?”
眾將麵色緊繃,目光焦急地等待著王尚禮的消息。王尚禮臉色陰沉地說道:“曾英並不同意我軍過境重慶,前往貴州。”
眾人臉色頓時也是一沉,氣氛變得壓抑,看來重慶之戰必將是一場惡戰。
“不過。”王尚禮欲言又止地看著眾人。孫可望會意,揮手道:“文秀、能奇、自奇、文選、雙禮、名臣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這都是自家兄弟,尚禮你快說吧。”
王尚禮看了看眾人,沉重地喘息道:“他們給了咱們一船糧食,曾英還說,隻要咱們在外麵堅守對抗清軍,他們就支援我們糧食。”
孫可望氣憤地打著手道:“對抗清軍,他們得讓咱們進城啊,在城外麵對清軍的騎兵,咱們很難打。”王尚禮看了看孫可望:“曾英說重慶城小,容不下咱們這麼多隊伍。”
“他媽的,我們有多少隊伍啊。”艾能奇怒目圓睜,“這分明就是讓咱們去當炮灰。”孫可望製止了艾能奇,咬牙切齒地說道:“大家把糧食分給最能砍殺的人吃了,明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
“好。”
“另外立即通知定國,咱們早已為曾英所知,但是曾英似乎不知道他們,明日,咱們主攻,吸引曾英部的注意力,他率軍發起突襲,一舉打敗曾英。”
次日淩晨,李定國趁著夜色,率領衛兵營4營7營10營12營和騎兵旗出發,部隊猶如一條洶湧的暗流,長驅佛圖關,李洗心率11營炮兵營和民兵營留在煙燈山等待汪公福。
信馬立在佛圖關北,默默凝視著對岸老營的點點燈火。習習晚風拂過,猶如那縈繞心頭難以割舍的舊情。李定國佇立良久,遲遲不願離去。他的目光越過嘉陵江,望向對麵的老營,心中湧起無儘的感慨。
那裡,有他曾經朝夕相處、並肩戰鬥的兄弟們。他們曾一同經曆生死考驗,彼此間的情誼早已超越了一般的戰友情誼。
孫可望的沉穩、劉文秀的厚道、艾能奇的勇敢、馮雙禮的廚藝……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李定國的腦海中浮現。這些回憶讓他感到無比親切,但同時也帶著幾分陌生感。淚水不知不覺地流淌下來,或許,這便是這具身軀所承載的情感吧。
然而,現實的殘酷逼迫著他做出選擇。前方有敵人的重重封鎖,後方還有追兵緊追不舍。留給大西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十天內取得勝利,一旦清軍和明軍識破大西軍的虛實,大西軍將會陷入絕境。這場戰役的勝負關係到整個軍隊的生死存亡,隻有取得勝利,才能為大西軍贏得喘息之機,尋得一片穩固的根據地,並得到充足的糧草補給。否則,那些跟隨軍隊的家屬們將麵臨巨大的危險,甚至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
麵對如此艱難的處境,李定國深知,這場戰鬥的勝利至關重要。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馬鞭,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帶領安民軍戰勝敵人,為大西軍殺開一條血路。
此地地形正如汪公福所講,嘉陵江河穀深陷,兩岸山崖陡峭,實是伏擊的最佳戰場。此時正值早春時節,嘉陵江處於枯水時期,最寬不過一百二十丈,是最有利於缺乏水軍的安民軍的時候了。儘管此時戰事吃緊,四川人一貫的耍性並沒有收斂,嘉陵江江麵上,停著大大小小各色船隻有幾百艘,有曾英的戰艦百餘艘,有蜀人互市船隻百餘艘。到處是亂兵,蜀人覺得船上交易安全,甚至連秦樓楚館,都搬到了船上,徹夜不息。李定國透過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江麵上的情況。
曾英能連勝張獻忠,絕非浪得虛名,排兵布陣既有擔當,也有章法可循。他將百姓船隻放在了下遊,自己的戰艦放在了上遊,這樣既保護了百姓的安全,又避免大西軍奪取船隻與明軍水上決戰。曾英的整個船隊靠近嘉陵江右岸,看來應該是沒有發現安民軍,右岸的碼頭上,至少部署了五千步軍五千騎兵,水陸相連,互相呼應。李定國來回地觀察著曾英的部署,發現有一艘最大的船,被另外幾艘特彆大的船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穩穩地停在嘉陵江的中央,船頭曾字帥旗獵獵作響,船上隱隱約約有許多士兵走來走去,似乎正在巡邏值夜,船上燭火高照,仿佛還有人在宴飲,至於裡麵有沒有曾英,這誰也說不清楚,但肯定是重慶明軍的重要將領,隻要除掉他們,對重慶守軍是重大打擊,有一舉擊潰重慶守軍的可能。
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兩個辦法:其一,就是想辦法奪取船隻,然後登上船去殺死船上的曾英,但自己的隊伍嚴重缺乏船隻,而且部隊裡水性好的士兵還不到兩百人,再加上曾英對碼頭的防守很嚴密,所以這點兵力並沒有絕對的勝算。其二,則是在岸上集中所有的火炮和箭矢,瞄準那隻大船進行飽和式射擊,爭取將曾英直接射死。因為那艘大船離岸邊不足七十丈,而炮箭的射程完全足夠,即便把它們架設在關帝廟前,射擊距離也不到一百八十丈,這樣做不太容易引起明軍的注意。隻要有足夠的射擊角度,集中幾門火炮和箭矢,就有可能做到一擊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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