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梁小翠愣了一會兒，而後像是在思索什麼。
“你說呀……”齊圓圓看向她。
梁小翠這才不緊不忙地回答道：“圓圓，咋問這問題呢？我和你爸是不在乎男孩女孩的，隻要是自己的孩子就行。再說了，我身體也不好，生了一個之後也不好再生第二個了。”
生了齊圓圓之後她也沒想過要第二個孩子，自己家裡什麼條件她還是知道的。養得起一個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一個還是大學生，更燒錢。
回想起當年分家產的時候，李招娣和齊續宗就是看她生了個丫頭才分到這麼一點兒的。
後來分家了，兩夫妻一起努力在村裡乾活兒，生活條件這才好起來的。
齊榮峰也接著說道：“是啊，我和你媽是不覺得女孩有什麼不一樣的。雖然說我們是想要一個兒子，不過這閨女也不賴呀。”
他承認年輕的時候他是想過要一個兒子，以後好給自己養老送終，有了第二個孩子，圓圓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那麼孤單，要是個兒子的話，將來圓圓出嫁也不會沒人撐腰。
但是圓圓生出來後，是個女兒他也沒嫌棄。雖然那個時候許多人都看輕他們家，就連齊續宗和李招娣也沒給他們好臉色，但他也不覺得多遺憾。
最看不起他們的還是大哥齊榮華和大嫂王寧。因為王寧生了雙生子，上麵還有一個女兒，兒女雙全，可他隻有一個女兒。
他是很對不起梁小翠。當初嶽父家送來了月子期間的補品，可這些補品全被李招娣拿去給大嫂家兩歲的兒子補身體了。說什麼男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點好東西將來要是長不大了怎麼辦？
於是梁小翠就吃不到那些補品了。
加上因為生的是女孩子，李招娣當即就給她臉色看。李招娣隻是偏心，當初大嫂生月月的時候，家裡的好東西都是緊著她吃的。輪到梁小翠的時候就說拿不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他自己的懦弱，梁小翠才落下病根的。
當時，好多人勸他們再生一個，畢竟有了兒子才好傍身，以後也不會被人欺負，也不會被人搶了家產什麼的。
可那時候梁小翠的身體已經不好了。醫生也說了再生恐怕對她的影響很大。
齊榮峰堅持不讓梁小翠再生一個，反正他齊家又不是沒人了，將來要辦後事兒，女兒雖然不能操辦，好歹也有侄子。
他看慶陽那個孩子一定會替自己操辦後事的。那個孩子老實，不會那麼刁難人。
“爸媽，你們能這樣想我真的覺得太意外了。我以為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齊圓圓的語氣中充滿了意想不到。
尤其是在聽到安靈塔的事情之後更是想不到。她沒想到是真的有棄嬰塔……
“有啥意外的？那不是兒子女兒都一樣嗎？都是自己的骨肉，我哪能把你扔掉啊？”梁小翠說道。
而後，她又說道：“圓圓，那個時候可不止棄嬰塔這麼簡單，我記得路上還有許多被扔掉的女孩子……”
她記得當時是冬天，寒風呼嘯，吹在臉上都像是刮了臉一樣。讓人很難受。
她走在路上隨處可見被父母拋棄的女孩子們。各個哇哇大哭卻沒人管。而且路過的人也都無動於衷。
“我記得那個時候，村長規定了不準把孩子扔到塔裡。他們就把剛出生不久的女孩子抱到鎮上隨便丟在路上，垃圾桶裡……哪裡都有。”
就算路程遠也不怕什麼，隻要把孩子扔掉了就成。家裡也能少一個人吃飯。
那個時候她已經生完了齊圓圓，見到這種場景倒覺得心酸。她更不會把閨女扔了。
她知道絕對不是因為養不起孩子才丟的。隻是單純因為人家是女孩子，不能傳宗接代。
村裡那些現在還在的女孩子算是幸運的了。隻是等著嫁人而已。還不是沒了命。
“媽……盼盼家裡不是也重男輕女嗎？為什麼她沒被扔掉？”
很奇怪，既然孫家重男輕女為什麼不把孫盼娣也扔掉？這樣還省得孫盼娣在村裡受苦呢。
她也常常聽到陳娟叫孫盼娣賠錢貨，沒幾次叫過她的名字的。
既然那麼不喜歡為什麼還要留著受苦呢？就是為了有個人乾活？這也太離譜了吧？
梁小翠這時候又解釋道：“圓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盼娣爺爺還在的時候對盼娣可好了。盼娣的爸媽雖然心裡頭不舒服，但是也不敢有什麼怨言，所以就算她一出生是個女孩也沒扔了她。”
齊榮峰也點點頭。“是啊，孫家都不知道多想扔掉盼娣。可拗不過孫家老爺子啊。孫家老爺子對盼娣還是相當不錯的，隻可惜是個短命的，要不盼娣可能還會少受點罪呢……”
他也記得很清楚，孫盼娣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有人說可能是女娃，孫德貴那個時候就說過假如是女娃就扔掉，不管是身上的塔裡也好還是鎮上的馬路上。總之隻要是女孩子就扔了再生。
他還勸過孫德貴，可是孫德貴一意孤行。就是想把還沒出生的孫盼娣扔掉。他隻要兒子。覺得閨女隻會分家裡的糧食。是賠錢貨。
等孫盼娣出生之後，本來以為孫德貴是鐵定了要扔掉那個孩子。他也覺得惋惜。可奈何村裡人都不收養女娃，他自己也沒錢養兩個孩子。
沒想到孫家老爺子發話了，說是不準扔掉這個女娃，誰要是敢扔掉就是和他過不去，就彆在這個家裡住下去了！
孫德貴迫於壓力也沒扔掉這個孩子。繼續養著。想著以後嫁出去也有一筆錢能收回來。
誰也想不到孫老爺子對孫盼娣十分好，大家看著都超過了孫家才這個男娃。
時間一久，陳娟自然就不樂意了。哪有人喜歡女娃不喜歡男娃的？但她不敢說什麼，隻是更不喜歡孫盼娣了。
“我以為這種情況能一直持續下去，誰知道孫老爺子後來去了……盼娣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每天在家，孫家那口子對她那是非打即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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