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金城市市長祁連雪是個庸官,那麼金城市三十八萬市民,有理由罷免他,甚至有權利在他臉上吐唾沫。
唯有金城市食為天超市老板張亦然沒有這個權利。
因為她不配。
他們曾經是同學,高中時曾經指使好哥們,把祁連雪媽賴以當作菜肴的媽媽醃製的一玻璃瓶罐沙蔥,在學生宿舍被惡作劇似的灑了尿液,她是始作俑者,侮辱了一個貧苦媽媽對兒子的愛。
現在她又對祁連雪市長權力垂涎已久,處心積慮地和祁連雪攀關係,為自己拉大旗,謀虎皮,博弈利益最大化。
市長祁連雪坐上張亦然派出的專車,到一僻靜院落,進了院才知道,所謂的同學聚會,不過六個人,都是金城市各業界的名流。
他知道宴是好宴,酒是醇酒,但這場宴席已被張亦然安上炸彈引信的鴻門宴,張亦然掌握著鴻門宴爆炸時間點的按鈕。
曾經的祁連雪想割袍斷義,可張亦然不是華歆,而他也不是管寧。
現在的祁連雪是華歆,而張亦然卻不是管寧,割席分坐,一刀兩斷,從此恩斷義絕。
但有個難題,因為張亦然曾經不讀書,真正的強者,哪怕是敵人也要學習,她不知道割席斷交有什麼含義?
社會的風氣就是像張亦然這樣的商人帶壞的,還有那個逃跑的王老板。
可沒有他們社會就進入停滯階段,資本市場,把各種資源,分配到社會的各個方麵,都是靠張亦然這樣的商人。
有生意,有項目,商人能成就大業,因為資本市場充滿了欺詐,充滿了內幕交易,充滿了不確定性,如果沒有市場,沒有追名逐利的張亦然們。
這個世界今天還沒有互聯網。
商人拜關羽重情重義,看關雲長最後臨終是怎麼說的:“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手足相待,安肯背義投敵國乎?城若破,有死而已,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殞,名可垂於竹帛也。”
看關雲長的原話,如果商人膜拜關雲長,哪有騙村民本金的?哪有當老賴的?哪有兄弟姐妹互相欺詐的?哪有借錢不還的……
所以商人原來不讀書,關雲長保佑的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對故土的回歸,渴望人與人平等相待的商人……
其實孔子也是商人的後代,在香煙繚繞中,那張充滿智慧的臉也在談論利益,孔子並不輕視商業,經商雖然是功利性的,但經商行為存在超越功利的道德追求,孔子也曾教導弟子:“如果富貴是可以追求的,讓孔子拿著鞭子去放牧,孔子也會願意去,但如果靠不義而得到富貴,那樣的富貴,對孔子來說,就像浮雲一般,與他無關。”
孔子也喜歡做一名牧羊人。
有次孔子和弟子們辯論什麼是仁政?
孔子說:“有充足的糧食和強大的軍隊,還有民眾的信任就可以了。”
孔子的回答讓子貢不滿意,當時子貢富甲天下,看不起落魄的如喪家之犬的孔子史記孔子世家,於是發難孔子,在這政治三要件中,誰最為重要。
孔子回答一去兵,二去食物。
自古皆有死,民不信不立,於是孔子的這句話也就成為幾千年後,無數商人不可撼動的人生信條。
白虎村之所以出現騙貸風波,家族內沒有一個大格局引領者,無法影響子女是非的判斷標準,其次家庭的長輩不注重教育孩子,兄弟姐妹各自為營,為一點蠅頭小利互相算計。
金城市市長祁連雪剛進屋,手機就開始振動,一般市長有兩個手機,一個是公務用機,周六關閉。
一個手機,用於私人交往。
不是孩子祁冰瑩打來的,而是秘書小周打來的:“祁市長,”上千名群眾聚集在白虎鄉,縣委書記賈兆天,和鄉長馬明找你當麵彙報工作”。
祁連學知道,內部手機一響,對他是彙報工作,可對基層工作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就好比一堆雪落在一個人的頭上,完全可以把人掩埋窒息,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在大時代和社會麵前,個人是渺小卑微的。
曆史的改變看似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開始。
一件小事也可以醞釀成無法控製的大事,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這場宴會也就作罷,上千名群眾上訪,這可是大事情,接待上訪工作,是棘手的工作,誰都繞著走,唯有他不能,他是一市之長。
“各位,改日再敘,我有一件急事,需要臨時處理一下”。市長祁連雪是一位有涵養的人,欠身起立,表達歉意。
市長祁連雪又被張亦然專車,請回了市政府大院。
他是市長父母官,所以祁連雪不能推諉,更不能藏起來。
鄉長馬明簡要彙報了,白虎鄉村民貸款被一些不法老板套取的過程。
祁連雪震怒,馬明你要負全責,你這個鄉長怎麼當的?
那個老板抓住了嗎?
資金凍結了嗎?
馬鄉長麵對市長一連三個提問,他是滿腹委屈,一臉茫然,麵對市長,既不能反駁,又不能辯解,唯有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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