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作壁上觀的左丞相府不同,此刻的鄭國公府已亂作一團。
常無敵雖然早逝,但作為開國元勳,其子嗣深受其餘蔭庇護。
繼承了鄭國公的爵位不提,還都在朝中擔任要職。
就是這樣的顯赫世家,嫡女卻走丟了整整一天一夜。
鄭國公氣得差點昏厥過去,家中的家丁、私兵全被派了出去,尋找大小姐的下落。
一天一夜啊,在這個未出閣的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年代,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更何況,大小姐即將成為太子妃,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自從先太子妃薨了之後,太子已經三年沒有續弦了,多少人盯著那個位置呢。
常家好不容易搶到了這個機會,哪想到人卻失蹤了。
萬一被有心人知道,借此汙蔑大小姐失了清白,這樁好事豈不是要落空了?
鄭國公常磐此刻正麵色鐵青地坐在大廳主座上,聽著下麵的家將彙報。
“公爺,我等找遍了帝都城,也沒找到小姐。”
“那就去城外找!”常磐怒目而視,“要你們有何用?這麼長時間了,連一個小女子都找不到?”
“是!”那家將冷汗涔涔而下,不敢再多言,隻得領命而去。
常磐怎麼也坐不住,起身在大廳中來回踱步。
夫人劉氏哭哭啼啼的,吵得他更加頭大。
“哭哭哭,哭有什麼用?!”常磐忍不住訓斥道,“凝雪那丫頭就是被你慣壞的,平日裡喜歡舞槍弄棒就算了。現在好了,夜不歸宿!”
“現在說這些有何用?”劉氏紅著眼圈,“還不快快進宮麵聖,求陛下令錦衣衛尋人!”
“你這蠢婦!”常磐聞言更怒了,“陛下尚未下旨賜婚,此事若傳到陛下和太子耳中,你叫我如何交代?”
劉氏聞言哭得更傷心了:“那些丫鬟說,凝雪是聽聞六皇子對太子不敬,這才負氣出走的。你說,會不會和六皇子有關啊?”
“六皇子素來懦弱,斷不會做出此等事來,倒是你那膽大妄為的女兒…”
常磐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她向來仰慕太子,萬一因此去刺殺六皇子,那我們常家怕是要迎來滅頂之災了。”
六皇子再怎麼無能,也是皇子之尊。
皇帝殺皇子沒問題,太子陷害兄弟也沒問題。
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一旦做了刺殺皇子的事情,那是真會九族皆滅!
“但願凝雪那丫頭,還沒有愚蠢到真的去刺殺六皇子。”
常磐臉色蒼白地坐在台階上,歎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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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月明星稀,距離帝都百裡之遙的鄴城,巍峨的城牆在夜色中更顯雄偉。
城門口,一家客棧燈火通明,樓頂之上,一名女子憑欄遠眺,眉宇間滿是不耐。
“那李徹怎麼還不來?!”女子低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
“小姐,夜已深,城門都關了,看來今日他是不會來了。”身後,一名黑衣女子恭敬答道。
“果然是廢物,一天時間走不到鄴城?”常凝雪輕蔑地冷哼一聲,“這等廢物皇子,也敢對太子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