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用餐,其他事情不必急於一時。你若是實在進不了學堂,莫要忘了還有小師叔呢,他可是你弟弟。”說著,雷夢殺便將百裡東君推出了房間,二人一同向著食堂走去。
一路上,眾多學堂弟子紛紛前來向雷夢殺行禮問候。在學堂弟子們的認知裡,雷夢殺身為李先生的弟子,平日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鮮少露麵,今日現身必有特殊緣由。聯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震撼人心、仿若傳奇的事跡,他們不難推斷出雷夢殺身旁之人便是百裡東君。
這些弟子前來打招呼,實則也懷著好奇之心,想要瞧一瞧被琅琊王蕭若風選中帶入學堂的究竟是何等樣的天縱奇才。然而,當他們看到百裡東君那略顯青澀的麵容與平常的舉止後,心中的好奇漸漸消散,仿佛期待已久的煙花並未綻放出絢爛光彩,隻覺也不過如此。他們眼神中的熱情迅速冷卻,禮貌性地打過招呼後便各自散去。
雷夢殺與百裡東君在食堂用過餐食後,便回到了獨立小院。此時,一條榜單悄然出現在天啟城的大街小巷各個角落,榜單之上,僅有寥寥數字:“七日之後,學堂大考初試!”那榜單在微風中輕輕晃動,似在向眾人宣告一場風雲際會即將拉開帷幕,仿若一場無聲的號角,吹響了眾多年輕才俊命運之戰的前奏。
雷夢殺在外漂泊許久,仿若一片隨風的浮萍,終是在這寒意料峭的時節,踏上了歸家的路途。他本是有家室之人,家中那溫婉賢淑卻又性烈如火的娘子,在他離去的日子裡,獨守著雷府的一方天地。而他這些時日,一直伴著那灑脫不羈的百裡東君,或暢飲於市井酒肆,或漫步於山川曠野,將家中的一切暫拋腦後。如今,若再不回歸那溫暖的港灣,他仿佛已能瞧見娘子那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盛怒模樣,說不定真會被拒之門外,餘生隻能在雷府的高牆外徘徊,徒留滿心的懊悔與悵惘。
彼時的百裡東君,被困於一方小小院落之中,恰似一隻被囚於籠中的飛鳥,雖心懷壯誌,卻隻能無奈地被那無形的樊籬束縛。他被吩咐了不許踏出院子半步,每日隻能對著那一方青天,數著天邊的流雲,心中的煩悶如同春日瘋長的野草,肆意蔓延。那向來活潑好動、對世間萬物皆充滿好奇的他,此刻卻隻能如一尊石像般枯坐,往日的靈動與瀟灑仿若被這寂靜的院子吞噬。就連他那平日裡看似乖巧聽話的弟弟百裡玄然,也未曾踏入這院子一步,前來慰藉他那顆孤寂的心。這讓他不禁暗自揣測,那小子定是趁著他被困於此,像一隻脫韁的野馬,在江湖的廣袤天地裡肆意馳騁,儘情享受著那無拘無束的逍遙快活。憶起試劍大會上的情景,百裡玄然那灑脫豪放之舉仍曆曆在目,他竟毫不猶豫地將一把珍貴無比、由雲天石精心鑄就的寶劍,贈予了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那般隨性而為的行徑,可不像是會心係他這個被困於囹圄之中的兄長之人,百裡東君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練武!真麻煩。”百裡東君長籲短歎,那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回蕩,似是在向這天地訴說著他的不滿。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雷夢殺離去時的那一幕。雷夢殺麵色凝重,目光中滿是期許,苦口婆心地勸誡他要潛心練武,莫要荒廢了大好時光與絕佳天賦。說著,還鄭重其事地將一套雷門基礎的內功吞納功夫傳授於他,那一本本秘籍,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似是蘊含著無儘的力量與奧秘。百裡東君初始也懷著一腔熱血,依著那秘籍所示,日夜勤練。可命運卻似與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每當他沉醉於那美酒的香醇之中,一夜宿醉醒來後,便驚覺那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內力,如同清晨的薄霧,在陽光的照耀下消散得無影無蹤,仿若從未在他體內存在過一般。這一次次的打擊,讓他的心中滿是氣餒,那原本熾熱的練武之心,也漸漸被這冰冷的現實澆滅,隻餘下無儘的迷茫與困惑。
與此同時,雷府之中卻風雲突變,一場突如其來的慌亂打破了往日的寧靜。雷夢殺滿心歡喜地邁過雷府那朱紅的大門,一路上,他的腦海中皆是妻子那溫柔淺笑的麵容和女兒那嬌俏可愛的模樣。他想象著踏入家門的那一刻,妻子會如一隻輕盈的飛燕,撲入他的懷中,女兒則會像一隻歡快的小鹿,圍繞在他的膝邊,那該是一幅多麼溫馨美好的畫麵啊。然而,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他心中的憧憬。映入眼簾的,隻有妻子李心月一人在庭院中孤獨地舞著心劍。那心劍在她的手中,似是一條靈動的銀蛇,寒光閃爍,劍氣縱橫。往日裡,每當李心月練劍之時,小寒衣總會像一個忠實的小觀眾,靜靜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她那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母親的一舉一動,那專注的模樣,仿佛世間唯有這劍舞是她眼中的風景,甚是可愛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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