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言撲到他懷裡,堅定道:“我不怕,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馬蒙哭笑不得:“怎麼就生啊死啊的?寒州還沒到那種地步呢,真有那一天,我會提前安排你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去!你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薑清言在這點上比他還強,“你要是不放心,就把我一起帶去戰場,我就要跟著你!死也不讓你離開我!”
“前人尚且敢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我也敢說,你死了,我定不會獨活!”
馬蒙有些動容,沒有繼續笑了。
他皺眉道:“我是帶兵的將領,真有什麼戰事一定是要上戰場的……雖然這話不吉利,但是我希望你答應我,如果我不在了,你等兩年也就罷了,以後好好活著!”
薑清言第一次聽他談起這些事,以前她一直都是在過自己的小日子,從來沒想過邊城為何要屯兵,更沒想過這邊的將領為何個個性情彪悍。
她頭一次發飆,幾乎是惡狠狠地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似乎怕有些話一出口就會成真。
一語成讖這個詞可真是殘忍啊。
“你說點好聽的話哄我開心會死嗎?”她臉色很差,“知不知道什麼叫忌諱?”
馬蒙滿不在乎,親了下小姑娘柔嫩的手心,溫柔道:“鎮守邊關的將士,即使馬革裹屍也是榮耀,隻要能護佑一方百姓,有沒有好下場對我們來說,不重要……”
“入了行伍,又是邊城,將來有一天可能會戰死沙場,這幾乎是大多數將士的共識。”
“邊關若有戰事,無論是什麼原因,底層人民又能有幾個有好下場?我也一樣,這叫歸宿,不算忌諱。”
說罷忍不住低頭看她,神態平和,完全不像平時那樣淩厲。
“我以前是不在乎,但是我現在擔心你,你今年才十七,即使我不在了,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秦老是我的長輩,我不在他也會替我護著你的,你不要害怕……”
薑清言怔怔地看著他。
以前的馬蒙要麼是一身正氣,要麼沒個正形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麼坦然又溫和的神色。
他說起自己的生死,卻淡定得如同局外人,冷眼旁觀自己既定的宿命。
所以這裡的守將隻能強硬起來,雷霆手段,菩薩心腸,為了一方百姓,即使再不想打仗也會義無反顧。
“你住口!不許你說這種話……”
薑清言發現自己完全接受不了,馬蒙怎麼可能會不在?
愛意正濃的時候怎麼能說起這個?
劇烈的心痛完全克製不住,她有點想哭,眨眨眼卻沒有眼淚掉下來。
那該死的太陰會,不滅了他們,寒州永無寧日,所有官員和百姓頭上就要一直懸著一把刀!
馬蒙的想法很對,與其擔心這群亂臣賊子不知何時就起事,不如早點把他們都噶了,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
薑清言難得顯出幾分狠厲的神色,乍一看神態居然跟馬蒙平日有些像。
她扒拉幾下馬蒙:“夫君,你什麼時候把那太陰會滅掉啊?”
語氣輕鬆得好像在問他晚上要吃什麼。
馬蒙:“……快了。”
馬參軍很不習慣,他家娘子什麼時候這麼彪悍了,這架勢好像彈指間就要讓太陰會灰飛煙滅的感覺,這麼霸氣。
薑清言對馬蒙的能力相當有信心,嚴肅點頭道:“夫君果然是最厲害的,我信你!快點把太陰會滅了,把那些想造反的都殺了,然後回家吃飯。”
馬蒙一時屏住呼吸,說不出話來。
娘子真是……說殺就殺,又不是殺雞,這語氣好像在說:夫君快點打完仗,不然回家吃飯不趕趟了!
有種天真的荒謬感。
但馬蒙一點也不覺得幼稚,隻覺得他和夫人真是天生一對,連處理事情的邏輯都一模一樣。
他一向主張把造反的高層抓到以後,直接拉出去砍了,看下麵還有幾個敢不要腦袋和九族繼續當叛匪!
兩人相處久了,連處事風格都不謀而合的相似了。
他喜歡得不得了,擁住懷裡的姑娘,輕聲道:“我一定早日滅了太陰會,建功立業。”
薑清言擺擺手:“建不建功都沒關係的,你的安全最重要,不過你要告訴我,是不是太陰會沒了,你就不會天天出去潛伏不著家了?”
馬蒙忍不住笑了,雖然心裡暖暖的,但卻故意曲解她話裡的意思:“娘子放心,沒有戰事的時候我一定日日在家,不會讓娘子獨守空房的……”
薑清言有些不敢相信,馬蒙不是最要麵子的嘛,現在每次都一臉正氣地說這些,也不怕毀了大公無私馬參軍的名聲。
不過她才不想跟這家夥服輸呢,故意氣他道:“哼,夫君日日在家什麼的,不會是哄我的吧?”
“真若是夜夜笙歌,馬參軍扛得住嗎?”
一邊說一邊點點馬蒙的胸口,眼神嬌媚勾人,畢竟現在開過葷了,跟以前的清雅少女已經大不相同了。
馬蒙頓時又有些心癢癢,好勝心一下子被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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