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腰插斧頭,肩上挑著一擔木柴,身上一件破敗的麻衣,戴著竹笠,一邊下山一邊唱著當地的小曲,一步三擺朝著山下走去。
半山腰,三個袍澤緊張的盯著對麵山坡的反應。
越過麥田便是兩座山之間的小道,曲奇在道旁的一塊石頭旁放下擔子,雙眼從竹笠下瞄向山坡,並未見有人出來,便取了斧頭,一邊朝對麵的山坡上走,一邊自言自語,“好一個日頭,今日天色尚早,待俺多砍些木柴,曬它半日,明日豈不是輕鬆許多?”
哪知還沒走上幾步,樹林邊一塊大石後站出五人,或手執長槍,或彎弓搭箭,一起瞪著曲奇。
“哎呀!”曲奇嚇得一腳跌倒,打著當地的腔調說道:“各位兵爺,大白日裡莫要嚇俺。”
“你是哪兒人?為何跑到這邊山上砍柴?”對麵一人質問曲奇,看樣子像是五人中的頭領。
“俺家離這兒不遠,翻過右邊那山就到了,”曲奇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附近還有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望寅亭貫溝村,不知幾位去過沒有?”
伍長見曲奇說的頭頭是道,語音上聽著確實是本地人,便喝道:“快擔了你的柴家去,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曲奇隻好點頭哈腰的退下來,挑了柴順著山間的小路往北而行,轉了個彎,自思那五人看不到這邊,就丟了擔子,來找自己兄弟。
哪知這邊山坡上也有人埋伏著,看到曲奇的行事,便知是敵方探子,一起躍起追來。
斥候兵皆是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何況曲奇還是斥候隊長,沒有兩把刷子怎麼鎮得住一幫驕兵悍卒?看到有人追趕,倒也不慌,越過麥田進入樹林後,便躲了起來。
龐德用兵謹慎,在大軍周圍安排了無數暗樁,生怕漢軍斥候靠近,暴露自己的意圖。追趕曲奇的也是一個伍的士卒,仗著人多,吆喝著下了山坡,朝著曲奇隱身的樹林包抄過去。
隱身在一株大樹後麵,曲奇攥緊了斧頭,五名尋常的士卒,還沒在他的眼裡。
地麵上的枯枝落葉很好地幫助曲奇分辨出敵軍的方位,兩名士卒手中長槍的影子已經在眼前的地麵上晃動。
曲奇大喝一聲,一手抓住左邊的長槍,斧頭順勢劈在那名士卒的胸口,接著身形一轉,躲過另一柄長槍,左臂一曲,夾住這個士卒的脖子,擋在身前,這時隻聽得弓弦聲響,兩支利箭插在胸口,眼見得這個士卒白眼一翻,手中長槍落地。
看到誤殺了自己袍澤,兩名弓箭手一愣。曲奇腳下一挑,掉在地上的長槍躍到半空,右手猛然揮出,斧頭夾著風聲奔向一人,接著接住長槍,順勢扔出,明晃晃的槍尖刺向另一個弓箭手。
彎腰拾起另一支長槍,手持盾牌的士卒早已嚇破了膽,轉身就跑,曲奇一個跨步,把長槍當做投槍扔了出去。
不過眨眼之間,連殺五人,曲奇卻像沒事人一般,把五具屍首拖入密林中藏好,這時,三個袍澤也趕了過來。
“隊長,急切間難以抵近敵軍,咱們怎麼辦?”一名斥候問道。
“等。”曲奇尋了一塊石頭坐下,“夜間摸過去。”
“看,右手邊的兄弟們發來消息了。”另一名斥候指著遠處閃動的白光說道。
前三後二,曲奇歎了口氣,“那邊的兄弟也不順利。發信號,告訴他們,夜間再說。”
夜幕鋪開來,山風入骨,夜間捕食的野獸踩折樹枝的聲音不時傳來,再夾雜著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梟聲,膽小的人估計能嚇出心臟病來。
和著冷水吞了幾口炒麵,緊了緊身上的裝備,曲奇低聲說道:“隱約有雞鳴聲傳來,子時已到,我一人前去即可,若是天明不見我回來,爾等立馬返回河池城。”
“保重。”其他三人也明白人一旦多了,暴露的機會也會增加,所以也都不矯情。
夜漆黑如墨,曲奇壓低身子,儘量避免弄出動靜,下到了山腳後,辨彆一下方向,朝著可疑的那處山穀摸了過去。
“咳咳”一陣壓抑的極低的咳嗽聲響起,曲奇立馬俯身在地,支棱起耳朵仔細去聽。
“馬六,你小子怎麼回事?”夜風中,低低的嗬斥聲傳來。
“咳咳,王二哥,小弟可能是受了風寒了。”
“來,喝口水壓一壓。龐將軍軍令極嚴,可不敢犯在他手裡,能忍就忍。”
“多謝王二哥提點。”
‘原來是暗哨。’曲奇向前匍匐前進了七八步,仔細傾聽了片刻,並無其他聲息,又把耳朵貼在地麵上傾聽。人趴在地上如果改變姿勢,多多少少都會弄出一點動靜來的。
確認附近就隻有兩個人的暗哨後,曲奇把短匕含在口裡,一步一停的慢慢爬了過去。
一道細長的呼吸聲和一道短促的呼吸聲傳入耳中,曲奇知道他已經摸到了暗哨的近前,悄悄抬起頭向前望去,前邊一處淺窪地趴著兩道模糊的身影,如何悄無聲息的乾掉兩人?這是考驗一個優秀斥候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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