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勵是挺不好說話的。
虞念親自去了大項目組。
這次一進去跟上午的情形完全不一樣,但凡尚在工位上的同事,其眼神全都齊刷刷地過來了。
楊勵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明了,“南州雖然隻是整體項目的其中一部分,但也是重中之重,而且項目資料裡牽涉了大量的專業術語,虞小姐雖說學識背景很強悍,可畢竟沒這方麵的經驗,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算資料給到虞小姐也是浪費時間,有些數據和術語虞小姐未必看得懂。”
明顯的拒絕,或者就是很明確的下馬威。
虞念完全可以搬出江年宴來,告訴楊勵,這是江總要的東西,她隻是按照江總的吩咐來要資料罷了。
可這麼一說無非就成了拿著雞毛當令箭,日後會更難跟楊勵打交道。楊勵是項目組的老人,手裡捏有太多資源,江年宴看上的就是這點,楊勵也是聰明人,想讓他全心全意效力勢必要讓他心服口服。
一個集團雖然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上下大換血,可真正收複人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在來找楊勵之前她也了解了一些,獵頭公司給楊勵開出的條件可不低,一旦楊勵萌生了離開的心思,一時間想找到合適的人取而代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中勢講究的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在坑的蘿卜必然是專業中的掐尖者。
但楊勵之所以拖著沒走,虞念也在多少揣摩他的心思。
他其實也是在給江年宴機會。
否則這麼暴的脾氣還能在一定程度上配合季葭的工作?虞念暗中查了一下,季葭去找楊勵,的確都是在傳達江年宴的任務。
眼下楊勵這種反應,其實很大程度上是不買她的賬
能理解,麵對新上任的特助,他總得掂量一下她的能力。
楊勵說,“再者,虞小姐還有精力處理公事嗎?”、
這話典型的就是衝著見麵會的事去的。
戴有色眼鏡看人,不在乎能力高低者,這或許更多的是人的本性了。
虞念沒跟楊勵正麵剛,畢竟敵不動我動是兵家大忌。她隻是微微一笑,“人人都說楊副總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沒想到您也是個心細又很能關心同事的人。至於您說的業務方麵,感謝您的建議,我會注意。”
楊勵看著她,眼神裡滑過一抹詫異,但很快這份情緒就驅散了。
洗手間。
虞念在補妝。
口紅剛塗完,就看見白黎從裡麵走出來了,她也是奔著補妝來的,撞見了虞念後微微一怔,少許走了進來。
白黎就是上午被楊勵訓斥的項目組總監,目前主抓南州擴建項目。此人在業內是出了名的帶刺玫瑰,沒有她談不下來的項目,也沒有她完成不了的項目,曾經一度是楊勵最得力的助手。
有人私下傳言,楊勵隻要再往上升,那白黎將會是大項目組副總最有競爭力的人選。
曾經……
虞念是從艾米口中聽到這個詞,仔細詢問才知白黎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工作不在狀態了,最近更甚。如此一來倒是便宜了大項目組的其他兩個部門,所以楊勵算是怒其不爭。
虞念遞給了白黎一瓶純淨水,跟她說,“用這個漱口吧。”
白黎遲疑地看著她,少許接過後道了謝。
虞念說了句不客氣,等白黎漱好口,將水瓶的蓋子蓋好後看似隨意問了句,“虞助怎麼來這邊的洗手間了?”
這邊的洗手間,一層咖啡室的洗手間。
不在她們工作的樓層範疇,而這裡的洗手間麵積小相對私隱,很少人來。
虞念不動聲色回答,“可能有物業管理檢查,幾位保潔大姐都把著洗手間呢,我嫌吵鬨所以下樓來這了。”
說到這兒她又問,“白總監不是嗎?”
白黎眼底快速滑過一絲異樣,微微一笑沒說話,又示意了一下水瓶,“謝謝你的水。”
“大家一場同事不客氣,白總監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虞念補了嘴唇上最後一抹紅。
白黎看著鏡子裡的虞念說,“咱倆不是同屬一個部門,我想我應該求不到虞助。”
“白總監說得不對。”虞念微微一笑。
白黎不解地看著她。
“有些事同一部門的未必能幫上忙,遇上真要幫你的,白總監也未必敢接受吧,跨部門就不同,我跟白總監沒有利益爭奪,所以不存在競爭關係,所謂幫忙,更多的是出於情分了。”虞念輕聲說,“還有白總監說錯了一個字,不是求,我跟白總監之間不存在這個字。”
白黎微微眯眼,“出於情分?我跟虞助算是萍水相逢吧。”
“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就是緣分。”虞念滴水不漏。
白黎斂眸沒再多說什麼,少許從包裡翻出支口紅來。擰開蓋子剛想塗,虞念將一支口紅遞給她,“你那支口紅雖說顏色很正,但添加劑稍微有些超標,用這支吧,植物成分提取物較多,雖然附著力不強,然而很安全。”
白黎遲疑接過,打開一看,詫異,“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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